『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安王殿下的意思是此事主谋,另有其人?"
幕僚一惊,道:"莫非是太子殿下?"
这件事情朝里朝外,从中获利最大的人恐怕就是太子殿下跟中宫皇后娘娘了。
如此,安王殿下有如此怀疑,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对于幕僚的猜测,安王殿下凤飞源竟是摇了摇头。
"太子跟皇后娘娘要是有这等心计,这么多年来他跟皇后娘娘也不会让老三跟淑妃占尽风头,爬到他跟皇后娘娘头上去了。这件事情里头,太子殿下可不是得到最大利益的那个人。"
"难道安王殿下怀疑冷王殿下做的?"
幕僚觉得这件事情冷王殿下插手的可能性不大啊。
凤飞源看透了幕僚的心思,道:"也不会是老四做得,老四那个人虽说有心计,但是他不屑用这种手段的。"
其实他也期望这件事情不是老四就是太子做得,但是隐隐的他就是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情不是他们做得。
而想到这一点,他越深思下去,就越觉得惊恐异常。
这一笔,不但清算了安王府的势力,同时清算了三皇子府的势力,那么得利的最大赢家在哪里呢?
帝君。
没错,是父皇。
如果真是父皇做得,那么就可以理解了,这是给他的警告,也是给老三的警告。
是给他跟老三这些年到处拉拢官员培养自家势力的警告。
想到此,安王凤飞源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去,吩咐下去,关闭安王府,本王这段时间要好好养伤,任何事情都不要来烦本王。还有,这段时间你们不管是明着还是暗里,都不要再跟本王联系了。"
他这段时间恐怕要低调再低调,远离朝堂纷争,做个休闲的王爷,可以种种花,种种草什么的。
安王凤飞源如此决定着,也如此执行着。
消息传到药王谷,凰连玥眼中带了三分欣赏。
"这安王倒是个聪明的。"
"少主,他若不是聪明的,恐怕这宫里宫外早就没有安王跟德妃娘娘这二个人了。"
德妃娘娘不过是卑微的宫女出身,母族的家族势力又很单薄,他能跟其他三个皇子分庭抗礼,还能在帝王那里留有一席之地,这若不聪明的话,天下可就没有什么聪明人了。
不对--
"比起少主来,安王也只能是小聪明了,我家少主才是天下最最厉害的聪明人。"
梅姑夸赞了安王聪明后,也不忘记给凰连玥戴一顶高帽子。
"这天下聪明人可是多得很呢,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啊,以后说话可得注意点。"凰连玥对着梅姑无奈地摇摇头道。
梅姑自是明白得很。
"放心了,少主,属下也就只在少主面前说说,有旁人在,属下还是知道该谦虚一下的。"
"你啊你。对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定国大将军府跟玉郡王府那两边都没什么问题吧。"若是那两府出了问题,他可就不要跟小丫头交代了。
梅姑自是明白凰连玥的心思,当下笑道:"放心了,少主。就算不用属下提点,他们两府都不会出什么问题的。那玉无痕可是个老狐狸,竟那么快就猜到会出事,先一步去了西山猎场,将他自个儿摔断了腿。"
"这皇上自然不好让他去办事了。他啊,还真是跟滑溜溜的泥鳅一样,皇上就算想要找个机会将他牵扯进去,恐怕也找不到借口啊。"
梅姑说到这里,忽而话锋一转道:"这玉无痕是只老狐狸便罢了,没想到云铁那个粗人也有那么敏锐的觉悟。这玉无痕前脚在西山猎场出了事,后脚云铁那个八岁儿子云凌就遭遇暗算中毒了,他们夫妇二人自是关门谢客,四处奔波着寻找名医,如此自然也是躲过了这场风波。"
"听你这般说,定国大将军府跟郡王府两处定是安排妥当了?"
"当然,属下一听到这两件事情,自是相当配合,将玉无痕的断腿还有那云凌的中毒说得可是相当严重,顺便还将玉容璟从云小姐身边支开,让他回了京城替他老爹办差去了。"
梅姑说起这个,双眉飞扬地看着凰连玥,大有我都将你情敌一个个给消灭了,少主你是不是得夸我啊,夸我啊。
嗯哼--
凰连玥清咳了一声。
"梅姑。"
"嗯?"
"义父那里好像有事要找你,你这会儿也该过去了。"凰连玥岔开话题,面色淡淡道。
"少主,你就继续装吧。"
梅姑悻悻地皱了皱鼻子,朝着凰连玥吐了吐舌头。
"少主,我可不会告诉你,那云小姐跟玉容璟可是同塌而眠过呢,云小姐还给玉容璟整理了衣袍,特意为他从清老那里抢了少主的血玉化毒丸呢,还有还有--最近还在亲手做什么跳跳棋给玉容璟送去当生辰礼物呢。"
咔--
莫名地,凰连玥手中的狼毫断裂了。
梅姑忙吐吐舌头,飞也似地跑开了,留下凰连玥发愣地看着断裂成两半的狼毫,良久,一声叹息从他唇角溢出。
他拿起医书,想要平静一下心情,奈何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的脑海里,一直都回复着梅姑的那些话。
她跟玉容璟同塌而眠过,她给玉容璟整过衣袍,她还特意为他--
这般一想,心思难定。
终究,他起身唤道:"来人,准备马车,要最快的四匹快马。"
三天后,烈焰门里,云若接到了京都的飞鸽传书,信中提到云凌的毒已解,舅舅玉无痕的断腿也有望康复。
顿时连日来提着的一颗心,此时终于放下了。
一旦放下心来的她,便也有了心思做其他的事情。
趁着还没到饭点,云若想起了那做到一半还没完成的跳跳棋,那个她想雕刻制成送给玉容璟的生辰礼物,便从柜子中取出了那一盘玉制棋盘。
这玉雕棋盘看着已经完成大半了,再花些功夫雕刻完边边角角,这副棋盘可就算是完工了。
梅香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阳光下的云若,目光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棋盘,一双手极为灵巧飞速地雕刻着,很快,那一个个圈圈圆圆的小孔呈现在棋盘上。
梅香见了,虽然看不懂这是什么,但是她也知道这雕得恰到好处,稍稍刻刀划错一处,这棋盘可就全毁了,因而下刀如此精准,不差一分一毫的功夫,恐怕没有十年的功夫是达不到这种水平的。
而小姐这种简直可以比得上雕刻大师的手艺,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的呢?
如果说是十年之前开始学艺的话,那么为什么以前她从没见过小姐显露过这等才能,也从来没见过小姐雕刻过什么物件呢?
"是不是很惊讶本小姐会这个?"
云若看透梅香的心思,她吹了吹棋盘上的玉屑道。
梅香听得云若这般问,自知瞒不过小姐的眼睛,也就干脆实话实说了。
"确实很惊讶。奴婢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一手雕刻技艺。"
"你不知道是正常的,本小姐是偷偷学的,就连父亲跟舅舅都不知晓,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说完这个,云若嘱咐了一句。
"记得,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了,出去之后可别多说一个字。毕竟本小姐这样的身份被人知晓会雕刻这种手艺,那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她倒是不怕旁人笑话她一个千金小姐竟然会工匠这种粗鄙的活计,只是不想让亲人在旁人那里难堪,丢了脸面罢了。
毕竟有些事情得随大流,哪怕她有着现代的灵魂,也无法对抗整个封建礼教,无法扭转那些流传下来根深蒂固的想法。
当然,并非所有人的看法都是一样的,这个朝代也是,总会有例外的存在,可是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算不得主流。
这大部分的人看法还是不赞同闺阁千金小姐学习这等手艺的,比如梅香这样的,她听到云若这般吩咐,竟是很高兴。
"小姐请放心,这种事情奴婢明白的,绝不会对外泄露半个字的。"
难怪小姐这般瞒着了,也是,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小姐偷学了没有在府里雕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此,梅香解惑的同时,也有些同情云若。
若说是她这个丫鬟喜欢雕刻,那就明着学好了。
可是小姐喜欢这种手艺,那就只能暗地里学了,不但只能暗地地学,还不能被旁人见着了,否则传扬出去对小姐的名声就有碍了。
想着,梅香竟是有些心疼地看着云若那动刻刀的手,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忍的,忍到现在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梅香,饭菜就搁在这里吧,等会本小姐自己会用餐的,你自个儿也下去用餐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伺候了。"
她那双眼睛若是一直这般看着她,云若还真担心能不能一直在这种心疼的目光里继续专注她的雕刻。
显然梅香也察觉到自家小姐不自在了,当下赶紧放下食盒便躬身退了出去。
这云若眼见得梅香离开了,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打开食盒,快速地解决了饭菜,而后缓了缓手,捏了捏手指各处的关节,觉得差不多了,方握着刻刀继续专注在棋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