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秦北夜面色未改,他眸光依旧冰冷,看着秦进政表情癫狂的脸,薄唇紧抿,未发一词。
终于,秦进政略微收了笑意,脸上挂着笑容道:“是又如何,我不过就是一死罢了,不过你母后,你父皇,两个人不是喜欢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恩爱吗?我看他们死了,还怎么恩爱?”
他脸上的笑容惨然消失,愤恨道:“明明是我比秦以权先在河流下游发现她,明明是我救了她,可她却一眼都不看我,满心满眼都是秦以权那个贱人?凭什么?!”
“既然得不到她,那我就要毁了她,毁了她!她不是喜欢秦以权吗?我倒是看看,他们两个都死了,还能怎么相见怎么相守?!”
“我本来不想杀她,可我拿着龙袍的一角找到她,告诉她秦以权已经死了,只要她跟着我,我就许她皇后之位,她却不但不愿意,反而狠狠刺了我一剑,拼了命地要跑去找秦以权,我不过是血气上涌,失手将她杀了。”
“她为什么要拒绝?!若是她听我的话,现在依旧是秦仪国最尊贵的皇后,我可以和她有很多的孩子,可她却不愿意,临死前还在喊着秦以权和你这个贱种的名字!”
秦进政视线阴毒地望着秦北夜,厉声:“若不是因为上官迟这个老匹夫从中作梗,我早就杀了你这个贱种,她和秦以权生下了你,让我每次看见你,都觉得无比恶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秦以权这个贱人,他得到了你母后又如何,他们不是说好要两人一世长相厮守吗?现在他们都死了,我看他们怎么厮守?哈哈哈哈哈……”秦进政已然癫狂,他竟笑出了眼泪。
秦北夜的表情渐渐冷下来,看着面前这癫狂之人,他曾想过无数个理由,想过秦进政或许是为了权位才杀了他父母,却没有想到,秦进政竟然还对他母后存着龌龊的心思。
他缓缓将剑上移,对准秦进政的脖子:“我父皇生前友爱兄弟,虽然你亲手杀了我父皇和母后,但是依照他们的品性,定然不愿意看见我折磨你,所以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脖间传来凉意,哪怕已经疯狂的秦进政,他的内心依旧弥散着他与生俱来的怯懦,他猛然止住了笑意,毫无尊严地跪在地上,请求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端王爷狠狠捏住了自己的拳头,秦进政作为皇室成员,真是丢足了他们的脸。
秦北夜面色毫无动容,他指节微紧,手起刀落,秦进政的脖间便现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液喷发,落在秦北夜身侧的地面上。
而他的声声哀求亦是戛然而止,伴随着怦然的倒地声,片刻便已是断了气。
秦北夜看着已死的秦进政,眼底没有任何波澜,他手上依旧提着剑,那剑上的血滴一点点滴落,仿若在诉说着什么。
慕夕芷站在刑台之上,她看着秦北夜的背影,那让她熟悉的背影,写着让她心疼的孤寂。
……
秦北夜虽然当着群臣与京城众多百姓的面将秦进政直接杀了,但是却并没有一人给他扣上弑君的罪名。
很快,秦仪国上下所传的,便是政帝如何谋算皇位,引发各地叛乱、造成南方水患瘟疫,逼死权帝和夜皇后的事情。
百姓们群情激愤,思及那年多少无辜之人惨死,对已死的政帝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的尸体鞭上三鞭泄愤。
同时,夜皇后是隐宗后人,而非传言中妖后的说法,也广为秦仪国人所知,当年轻信过此谣言,并对夜皇后产生怀疑的人们纷纷懊悔。
他们思及权帝和夜皇后在位时对百姓的爱护,对江山社稷的费心费力,心中更是愧疚,竟自发组织在各地的佛寺中,为权帝和夜皇后诵经燃香。
而朝堂之中,也发生了政局巨变。
被坐实谋乱罪名的太后被赐了毒酒一杯,留了全尸。
秦北夜在以端皇叔为首的众臣的一应拥戴下,登基为帝,慕夕芷顺理成章的入主后宫,封为皇后。
登基大典那日,秦北夜牵着慕夕芷的手,同行而入,接受众臣和其他各国使臣的朝拜。
慕夕芷也是在那日,见到了她一直好奇的青州王夫妇二人。
同日,秦北夜直接一道圣旨示下,遣散后宫三千佳丽,并直言在位期间也不再纳选妃子。
此诏一出,震惊朝野上下,但是百姓和群臣很快也释然了,毕竟新帝的父皇,当年的权帝,不也是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吗?
皇后德才兼备,容貌又是经世罕见,新帝与她琴瑟和谐,专宠她一人,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而满天下的女子,尤其是那些丈夫三妻四妾的,有苦不得言的女子,更是对她们的新皇后羡慕极了。
可是这位新皇后却不似她们所想的一般愉悦了,自从搬进皇宫,慕夕芷出宫找魅心都费力了许多,毕竟她现在是皇后了,总不能总是被侍卫看着她进进出出吧。
再加上最近霓裳馆等新馆的事情多,她手头事忙,几乎每日都要出宫,一来一回的,很是费力。
所幸秦北夜择选的寝宫中依旧引了一处温泉建造了汤池,倒是让慕夕芷有处可以纾解疲惫之感。
而秦北夜作为新皇,白日比她更是忙上了百倍。
但是这样繁忙的秦北夜,每天晚上却是一到时间便回了寝宫找她,不管手头还有多少事情,他都会陪她用完晚膳,再费心费力地折腾她。
而每个清晨,秦北夜依旧精神饱满地起身,穿戴好朝服,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随即满意地笑着去上朝。
留下一身疲累到几乎要睁不开眼睛的慕夕芷,在半梦半醒之中,怀疑秦北夜是不是真的是铁打的假人,不用休息?
郁闷归郁闷,慕夕芷还是只赖一会儿床,便起身出宫去莳花馆理事。
对此,已经被加封为郡主的婵儿表示十分疑惑,她看着忙碌了许久,终于可以停下来喝一杯热茶的慕夕芷,问道:“夕芷姐,你都已经是皇后了,明明已经有用不完的银子了,为什么还要劳心这些事情啊?”
慕夕芷摇摇头,感叹道:“婵儿还小,不知道作为女子,如果只能待在内闱里,等着男子每日来看你,依仗着他的‘赏银’过活,是一种多么可怜的事情。”
“夕芷姐,我还是不懂哎。”袁思婵毕竟年幼,而且她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只知道女子们都是不需要有自己的经营,理好家事便可。
慕夕芷转了转眼睛,笑着道:“就这样说吧,顾尧麒他家是皇商,可谓是富得流油,难道你嫁给他之后,就不想自己管一两个铺子,而是每天待在家里,等着他赏你零花?”
“当然不要他赏了。”袁思婵第一时间便拒绝道。
慕夕芷好整以暇地看着袁思婵的反应,嘴角笑意渐浓。
袁思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的脸猛然通红:“夕芷姐,你胡说什么呢?谁要嫁给顾尧麒了?!”
“好好好,当我胡说,当我胡说。”慕夕芷看着袁思婵比天边晚霞还要红的脸,笑着应道。
袁思婵越待越觉得窘迫而尴尬,她起身就要出门,可谁知,她伸手刚准备拉门而出,门却从外面被打开,兴冲冲地进来一人,险些将她撞倒。
来人正是顾尧麒,他撞了袁思婵后,反应极快,伸手便将袁思婵拉住,手揽在她的腰间,稳住她的身形,随即关切道:“你没事吧?”
袁思婵看见顾尧麒关心的表情,原本就鲜红的脸,更是通红,她猛然推开顾尧麒,堪堪站定,便朝着慕夕芷看去。
果见慕夕芷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两人。
袁思婵更是羞赧无比,她小跑着出门,只留下一句:“我饿了,去吃点东西。”
顾尧麒站在门口,看着袁思婵跑远的背影,有些奇怪:“嫂子,她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慕夕芷端着一杯茶,高深莫测道:“没什么,就是小女孩子家的心思。”
“什么心思?”顾尧麒不解地问道。
“嗯……”慕夕芷故作思考状,回道:“就是婵儿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她现在正是少女怀春的状态。”
“什么?!”顾尧麒原本欲要落座,此刻猛然站起。
慕夕芷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她表情依旧无辜地道:“怎么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婵儿都及笄了,喜欢一个男子有什么好奇怪的,昨日我还和你哥哥说要给婵儿开始准备嫁妆了。”
“我想婵儿长得这么可爱,现在又是郡主了,估计满京城的青年才俊都对她很有意思,”慕夕芷笑着道:“说来,我昨日好像还看见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邀她同游呢,婵儿这年纪,应该很容易喜欢上那种文质彬彬的男子吧……”
慕夕芷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顾尧麒似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仿若从来没有在她雅间里出现过。
慕夕芷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她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