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映月继续道:“最后折腾了大半日,依旧没个结果,太医也看不出来任何问题,可是到了晚上,太子妃吃了晚膳后,痛得满床打滚,额头冷汗,脸色苍白,这次足足痛了四个时辰,险些就此丧命。但饶是她忍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痛,最后却还是在凌晨的时候,小产了。”
慕夕芷眸光微闪,这手笔,还真是有够狠的。
她问:“是甄尚书那边派人做的吧?”
“对,”映月点点头:“太子妃不知道,她自己身边第二贴身的侍女翠环原本就是甄尚书安排进太子府的人,只是翠环聪明伶俐,让太子妃入太子府不久后就极为信任她,这次还把自己安胎药熬制的事情,交给了她。”
“自从太子离京后,翠环便得了甄尚书的指令,在太子妃的安胎药里下毒,这毒就是专门打胎的,只是无色无味,煮完之后就没有了任何踪迹,无从探查,我们的人亲眼看见翠环放了那药进去。”
“而昨日太子妃用过早膳后出现的异常,也正是药量到了的结果。”
“啧,”慕夕芷不忍感叹道:“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慕雨柔这结果也是她应得的。”
“只是,”慕夕芷有些怀疑道:“我倒是没有想到甄尚书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会把太子的孩子给打了,甄尚书确实也不像一个爱女到这种程度的人,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应是对自己的前途更为看中才对啊。”
映月点点头:“说来是有些奇怪。”
慕夕芷略微沉思,道:“你让人在太子府后院里再好好细查,那些侍妾或是太子贴身的侍女,都查探一下,她们的背景身份,还有,是否有孕。”
映月顿时明白过来,连忙应道:“是。”
“对了,”慕夕芷又补充道:“等京中贵妇都去慰问她的时候,你随便选几样替我送过去,面上还是得过得去。”
“是,”映月应道,随即她又补充道:“不过小姐,我们可能还要再准备两份。”
“怎么?”慕夕芷不解。
映月道:“今早这件事情传到宫里,太后彼时刚刚晨起,两眼一黑便晕过去了,皇后亦是面如土色,当场咳喘,引发了旧疾。”
“还真是一场闹剧。”慕夕芷道。
她清楚太后和皇后为何会有如此反应,太后是想着抱孙子想了很久,好不容易要有个嫡孙,却突然没了,自然受不了。
而皇后是因为这几日政帝的身子愈发不佳,竟隐隐有大限将至的架势,她希望着能尽快有个嫡孙,帮忙稳定太子的地位。
可是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担心都是无用的,几日之后,她所有的风光得意将要不复存在。
慕夕芷清楚地知道背后的细情,因而也就懒得处置他们王府门口今日成倍增加的眼线了。
反正待皇后下了台,她安排的人,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
甄尚书府
自从听到慕雨柔那个小贱人的孩子没了,甄夫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有降下来过,她给甄玉琴上了香,又对着灵位絮絮叨叨地讲了许久的话,直到身后出现了甄尚书的身影。
“老爷,你回来啦?”甄夫人连忙起身迎接。
“嗯。”甄尚书简单应了,上前给甄玉琴的牌位上香。
甄玉琴虽然已经远嫁和亲,死后必须葬入天展国的皇陵,但是甄尚书特意请了旨,征求了天展国那边的意见,另设了一个牌位在自家的祠堂里。
甄夫人站在甄尚书身后,两人头发均已花白,她看着甄尚书的动作,心里更是疼痛不已。
用帕子捂着脸,擦去自己早已成河的泪水。
虽然面前的男人对她并不是始终如一,反而不停地纳了许多妾室进门来,但是他终究还是对他们两人唯一的孩子是宠爱的。
甄夫人心中安慰许多,她看着甄尚书缓缓站直身子,将香线插好。
“老爷,”甄夫人想了想,还是问了她纠结了许久的问题:“那个贱人肚子里的,毕竟是太子的孩子,我们现在收拾了她,难道不会影响到太子殿下吗?”
甄尚书转过身来,敛了敛袖,反问道:“老夫做事何时有过冒失?”
“老爷此话何意?”甄夫人不解。
甄尚书道:“太子府里又不是只有她慕雨柔一个人有孕,老夫此前安排进去的一个侍女,已经被太子收了房,我们的人十分确定,她只与太子有过关系,她腹中的胎儿,确是太子的,还比慕雨柔腹中的孩子大了一个月,很快就会显怀。”
闻言,甄夫人霎时明白过来:“等太子殿下回来,扶了这个侍女为侍妾,那太子府就有一个即将出世的皇孙了。”
“嗯,”甄尚书步子轻移,扭头看回嫡女的牌位:“慕雨柔既是慕书远的女儿,本就于我政治上有碍,而她竟敢害了我的女儿,我是绝对不可能放过她的,这次的还只是第一部计划,我定会将她从她费劲心思得来的太子妃之位上,狠狠摔下来。”
甄夫人看着甄尚书因为年老而微微弓着的后背,眼泪再度盈眶:“多谢老爷为我们琴儿做主。”
甄尚书没有接话,只定定看着那崭新的牌位,丝毫没有注意到,祠堂拐角的不远处,一道身影鬼魅似地离开,径直朝着茗香寻的方向去了。
……
慕夕芷和其他朝廷命妇一同送了慰问的礼物进皇宫的第二日,皇后的旧疾便好得差不多了。
而让皇后更加高兴的是,近几日一直身体不适的皇上竟也大好了,而他用了些膳食,批了些奏折之后,不久便召了她和合宫的妃子一同前往,只除了华贵妃。
皇后带着一群华服粉黛的宫女朝着政帝的寝宫而去,脸上的表情颇为趾高气昂,心情因为政帝独独没有召见华贵妃而美妙得不可言说。
可这份高兴在她还没有将政帝寝宫正殿首位的软垫坐热之时,便随着太监尖细的通传声瞬间烟消云散。
“皇上、华贵妃驾到——”。
伴着通传声落下,政帝和华贵妃一前一后迈步进来,而华贵妃进来之时,嘴角便勾着一抹笑容,得意地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心下莫名泛起一抹不安,随着众妃给政帝行了礼。
政帝今日面色红润,身体不似前几日般不适,他面无表情地在上首坐下,华贵妃笑着站在政帝身后,没有落座。
皇后愈发不安,她默默地在政帝身旁的位置上落座。
整个大殿之内安静得可怕,众人皆是将头低得不能更低,位份低的嫔妃更是恨不得此刻便消失在皇帝眼前。
皇后硬着头皮开了口,笑着道:“皇上今日气色看着好些了,只是近日这晨起风凉……”
“皇后。”政帝突然幽幽开口,打断了皇后的话。
“啊?”皇后一愣,随即应道:“臣妾在。”
政帝面色凉薄,语气颇有些诡异问道:“朕近日听说了一个传闻。”
皇后手指一紧,强撑着笑意,问:“皇上听见了什么?”
政帝一双透着疲累的眼睛看着皇后:“朕听说,如果母亲对别人的孩子做了恶,就会让那母亲的孙子不得平安出世。”
闻言,皇后表情霎时僵硬。
政帝的话却没有因此而停下来,语气反而愈发不善:“太子妃腹中的胎儿原本康健,却莫名殒身,不知道此事,与皇后是否有关呢?”
皇后脸色煞白,猛然站起来,撑着笑容却克制不住地带着慌乱道:“皇上,您……您说什么?”
“我说什么?”政帝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来,伸手便甩了皇后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直直将原本就有些站不稳的皇后甩倒在地,皇后为了见政帝特意戴好的簪子步摇掉了一地。
“?!”众人一惊,下意识地站起身来,远离了几步。
政帝额头青筋暴起,眼底猩红,对着狼狈倒地的皇后吼道:“朕倒是想要知道,皇后究竟是何居心,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毒害朕的皇子?”
皇后被刚才那一巴掌甩的眼冒金星,耳中泛着嗡嗡的响声,却依旧将政帝的这几句怒吼全然听进耳中。
她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身上的痛意,哪里还有闲暇管自己的狼狈,直直跪在政帝面前,拉着政帝的袍角道:“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您……您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诬告啊?”
她说着,猛然看向一旁看好戏的华贵妃,恶狠狠地指着她:“是华贵妃这个贱人对您胡说的对不对?您不要相信她啊,她这个贱人,就是在污蔑臣妾,想要取而代之……啊!”
盛怒之下的政帝并没有等皇后把话说完,直接一脚将皇后踹了出去。
皇后本就跪在阶梯上,身体不够稳当,这一脚,直接将她踹下了台阶,滚到了下首不敢说话的众妃之间。
众妃生怕沾染了皇后而获罪,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皇后因而滚得极远,身上的华服因为这动作凌乱地缠在她的身上,和着她凌乱不堪的头发,哪里还有半分母仪天下的皇后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