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不过这样看来,王妃娘娘的棋艺应该可以和右相大人可一较高下,毕竟能在他们殿下手下撑过半个时辰的,王妃娘娘是第二人。
秦北夜收着棋子,薄唇微掀,道:“无碍,我可以让你七子。”
“这……”慕夕芷很想拒绝,就算让她七子,她也必输无疑,两人这实力完全不在一个水平面上啊。
迎上秦北夜深邃的眸子,慕夕芷还是很怂的答应了,反正她必定要输,就算是消磨时间了,不然她又要费劲心力找个消遣的法子了。
太难。
于是她答应道:“是,多谢殿下。”
收了棋子,战局再开,慕夕芷先行七子,开始两人还能保持僵持的状态,但是到了后半局,慕夕芷便无法招架了,秦北夜那些看似散落在棋盘各处,没有一点作用的棋子,不知为何通通成了利器,把慕夕芷的棋子,毫无保留地包围绞杀。
败局又定。
只是这次多撑了一炷香的时间。
慕夕芷嘴角抽了抽,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为什么她要选择和秦北夜下棋?
她从记事起,就发奋努力,一直都是组织里顶厉害的人物,后来脱离了组织,在商场上也是叱咤风云。
她很不喜欢失败的感觉,尤其是这种没有办法把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被别人牵着走的失败。
慕夕芷撑着笑,对秦北夜道:“殿下棋艺实在高超,臣妾陋技,不是王爷的对手。”
秦北夜看着棋盘上的结局,竟破天荒地说道:“尚可。”
什么?
寒索和寒赤都一脸不敢置信,他们刚才是听到了王爷夸人?不是他们耳朵出问题了吧,右相大人哪次不是输了之后,被王爷毫不留情地说一句太差?
慕夕芷也完全没有想到秦北夜居然会对她做出肯定评价,微愣了一愣,也不谦虚,笑着道:“谢殿下肯定。”
青儿从外面进来:“殿下、王妃,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来的正好,她可不想再和秦北夜下第三局了,慕夕芷站起身来,笑着对秦北夜道:“殿下,晚膳已经备好,随臣妾入内用膳吧。”
只是两个人的晚膳,慕书远就特意让人准备了十八个菜,慕夕芷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感叹,这慕书远还真是狡猾,一边想要拉拢太子,一边又不舍得放开夜王。
只是这太子可不是省油的灯,若发现慕书远有异心,新年过后,便会娶了慕雨柔入府,那时候便是慕书远要选立场的时候了。
但是这些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也大概能猜到,慕书远最后的选择肯定是太子。而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积攒实力,经营自己的势力,不至于看别人眼色。
……
晚膳过后,慕夕芷和秦北夜一道回了卧房。相府这么多人盯着,他们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分开房间来睡。
今晚,势必要在一个房间同睡。
好在房间够大,简单的洗漱后,慕夕芷手执医书靠在窗边的软榻,把茶座让给秦北夜,两人互不干扰,倒也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慕夕芷已经隐隐感到睡意之时,映月敲了敲门:“小姐,到时间喝药了。”
慕夕芷看了一眼茶座旁的秦北夜,他正垂眸看着一卷泛黄的书,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映月的声音更改分毫。
真是专注。
“进来吧。”慕夕芷对门外道。
映月小心端着药,推门进来,看见秦北夜坐在慕夕芷常坐的茶座旁,垂眸看书,不敢打扰,忙移了视线,往软榻旁走去。
“已经是亥时了?”慕夕芷端过映月手上的药,问道,这药需要在亥时服用,吃完药后,便需要尽快休息。
映月点点头:“是,亥时一刻。”
慕夕芷了然,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一饮而尽,这是花亦邪那边开给她的用于清除体内余毒的药,每隔一日服用,今天这是最后一副了,经过这数月的调理,她身体里的毒算是基本清完了,只有这脸上的胎记,他们却无能为力。
映月忙贴心地递上蜜饯,慕夕芷从中捏了一大块,放在嘴里,酸甜的滋味,立刻化了药中难言的苦气。
嘴里的吃完,慕夕芷又拿了一块放在嘴中,道:“嗯,这蜜饯的味道不错,让青儿多准备一些,明日午后送到外公那里去,恒儿多半会喜欢。”
“是。”映月笑着应道。
慕夕芷又拿过一块,这才对映月道:“好了,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早些休息,一定不要受凉,”映月提醒道,又凑近慕夕芷身侧,用仅仅只有她们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奴婢在橱柜中多放了一床被子,还有两个汤婆子,榻上也特意换了更加松软的棉垫。”
映月知道慕夕芷和秦北夜今晚必定还是如新婚之夜一般,分床而睡,榻上虽然也舒服,但是和床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而慕夕芷喝药的当晚,一定不能着凉,不然药效会大打折扣。
所以在慕夕芷两人用膳的时候,趁着众人不注意,把准备好的汤婆子等物,放进了房间。
“好,我知道了。”慕夕芷忍不住捏捏映月的脸蛋,这孩子也太招人稀罕了,什么事情都想的这么妥帖。
映月告退后,慕夕芷把手上的蜜饯吃完,瞥向秦北夜的方向,他还是保持着刚才那看书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刚才并没有人进来过。
他此刻身上依旧穿着白日的衣服,明明随意地倚坐在茶座上,却依旧有种说不出的尊贵感,让人移不开眼睛。
慕夕芷晃了晃脑袋,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心思甩开。
起身下了榻,她踱步到柜子前,果然见到其中多了一床厚实的被子,探手其中,确实有两个汤婆子放着。
她嘴角微勾,把两床被子都拿出来,然后动手把床铺铺好,一切办妥,这才走到秦北夜身侧,笑着道:“殿下,时辰已经不早了,是否就寝呢?”
“好。”秦北夜掩了手上的书,站起身来。
慕夕芷低着头,伸出手,指引道:“床铺在这边,请。”
秦北夜看着在他面前低着的黑色脑袋,深邃的眼中情绪莫名,收了视线,迈开长腿朝着床边而去,慕夕芷随着他过去,帮他把床外一米之外的床幔放下,道:“殿下好梦。”
说完,自己回了窗边的榻上,钻进被窝中。
果然柔软温暖,慕夕芷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心道,这映月实在贴心,要是她是个男人,肯定十分喜欢这样的姑娘。
躺下后,不过几息之间,在药物的作用下,睡意上来,慕夕芷沉沉睡去,呼吸趋于平缓。
闻声,落地床帘之后的秦北夜掀开被子的动作一顿,回过头去,看见慕夕芷已经歪着头,在榻上睡着了。
他不禁想起刚才映月说的话,是的,虽然映月刚才说话的声音极小,秦北夜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站在床边,看向慕夕芷的方向,看她娇小的身体完完全全地被掩在厚实被子下,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
她究竟喝了什么药?会如此畏寒。
秦北夜和她同睡一个房间的两次,都见证了她入睡的迅速,甚是疑惑,作为一个女子,她怎会如此心大。
慕夕芷房里的床幔和夜王府中的不一样,只是用于装饰的白纱,所以就算隔着床帘,也能大致将那方的人看个真切。
秦北夜缓缓在床畔落座,看着慕夕芷的脸,在如此黑暗的房中,他也能清晰地看清慕夕芷的脸。
她的脸皮肤不算白,若和京城娇生惯养的小姐一比,更可以算的上黑了,再加上鲜红的大块红色胎记,更是显得奇丑无比。
太后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慕夕芷被秦煜退婚,再嫁于他,不过就是为了让他在秦仪国百姓的心中,成为捡秦煜破鞋的人罢了。
倘若他那日不答应,传出去的就是他恃功自傲,藐视君上的谣言了,虽然他并不在意这样的名声,但是却对他日后的计划有所影响。
况且,在大殿那么多衣着华丽、妆容精致的女人中,打扮简单、唯唯诺诺的慕夕芷倒是让他看了还算顺眼,这样的女人娶了在家放着,也没有什么麻烦。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慕夕芷真正的性格,和那日表现出来的,完全判若两人。
慕夕芷嘤咛一声,许是榻上过热,她不自觉地挣开了被子,一双素白小手抓着被角,眉头微微蹙起。
秦北夜定定地看了许久,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来,走到慕夕芷身侧,把她的被子重新盖好。
动作猛地一顿,看着自己的手。
他今日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