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夜王府层层高阶上,是恢弘的大门,此刻秦北夜一袭正红色的新郎华服,用一只金簪将三千墨发束在头顶,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于大门正中央,玉砌一般的俊脸,面无表情,仿若下凡的神祗,霸气无匹。
底下围观的少女虽然害怕秦北夜这这样严肃的表情,却克制不住自己,偷偷看他,一颗少女之心萌动。
这夜王也太英俊了吧,右相大人和太子殿下确实当得上京城美男的首榜,但是和夜王相比,还是颇显逊色。
夜王,应是秦仪国第一美男才对。
下面的人都在低声感叹大婚的浩大,夜王的英俊。只有站在旁侧的寒赤和寒索吊着一颗心,秦北夜此刻已经接近于忍耐的极限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吵闹的环境,尤其今天如此热闹,一路的鞭炮声、乐声没有停歇过,好在门口的百姓碍于他的威压,没有吵闹,不然他们都担心秦北夜会一甩袖子离开。
“落轿!”随着喜娘喜庆响亮的声音,花轿稳稳地在夜王府大门口停下,百姓们一个个都探长了脑袋,想要率先一睹新娘的风采。
映月伸手将轿帘掀开,一只素白的小手从轿内伸出,喜娘笑着扶过,慕夕芷在两人的搀扶下,下了轿,一步步上了阶梯,在秦北夜身旁站定,喜娘将红绸的一端放在慕夕芷的手中,另一端递给秦北夜:“殿下。”
秦北夜面无波澜,伸手接过红绸。
喜娘笑的见牙不见眼,从两人中间离开,先行一步,领着一对新人朝前走。
红盖头遮去了慕夕芷全部的视线,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经历婚礼,这感觉确实微妙。
到正厅大堂,上方端坐着政帝一人,一身明黄龙袍被他和蔼的笑容化去了大半严肃,下首两边依次站着秦煜等皇子,韩如风等朝廷大臣。
秦北夜牵着一端红绸,面无表情地进来,人群中,顾尧麒笑着和韩如风交换了眼神,几乎要藏不住自己的笑,除了师妹,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秦北夜身侧站了女人,虽然看不见女人的脸,但这画面也颇有冲击力了。
司礼官站在吉位,见喜娘把秦北夜两人带到大厅的正中央,这才放声道:“良辰吉日,喜结良缘,四方神缘共赏。”
只听司礼官声音嘹亮喜庆:“一拜天地共欢~”
两人转过身,对着厅外齐身揖拜,宽大的广袖几乎将两人身形遮挡而去。
“二拜高堂慈颜~”
秦北夜父母早亡,政帝作为主婚人,又是叔父身份的长辈,自然坐在最上首受这一拜。慕夕芷在喜娘的搀扶下,转过身来,朝着政帝的方向拜下。
韩如风摇着扇子,眼神不动声色地放在秦北夜身上,见他依旧是面无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心下失笑,也是他多虑了,秦北夜又怎么会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夜王殿下比谁都懂,不然也不至于隐忍这么多年。
“三拜夫妻伉俪~”
已到三礼,慕夕芷转过身来,在喜娘的指引下,两人同时朝着对方弯腰,头顶发冠不自觉碰到一起,慕夕芷清晰的闻到了来自秦北夜身上那抹淡淡的竹香。
迎冬会那日,秦北夜从她身侧经过时,她也闻到了这抹清香,她从小就对各类香味极其敏感,尽管秦北夜身上这抹香味极其清淡,她也清晰捕捉到,而同时,她也发现这竹香下,似是掩盖了极为清淡的药香。
秦北夜身体不好吗?这样不散的药香,只有每日都需要用药的人,才能沾染上。
她这在胡乱分析秦北夜的身体状况,站在政帝下首的秦煜却正看着她,他端着亲和的笑意,眼中却阴狠无比。
秦北夜两人对拜的画面,落在秦煜的眼里,他心里无端不快,这本来是他的女人。
“嘉礼已成,请上赐福。”司礼官笑着道。
秦北夜两人对着上座的政帝正面站定,政帝笑着道:“你们二人今后,定要相敬如宾,夫妻和睦,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是。”秦北夜道。
“是。”慕夕芷道。
“好,好,”政帝龙颜大悦,站起身来:“今日看见北夜大婚,朕心里一块大石头也放下来了,时候也不早了,朕先行回宫,诸爱卿留此,好好热闹一番。”
众人立刻朝着政帝作拜:“是,臣等恭送皇上。”
……
新房在王府的西南角,是距离秦北夜所居的夜汀洲最远的一个院落。因为秦北夜没有特意吩咐,管家便按照礼制,将新房装扮得极为喜庆华丽。
慕夕芷端坐在床沿上,喜娘和映月一人一侧,站在床边,六个随行侍女两侧排开,安静地站着,整个房间里,只有蜡烛燃烧的微弱声音。
折腾了一天,饶是慕夕芷也感到筋疲力尽,尤其是这凤冠霞帔,更是压得人疲惫不堪,还有那床上的四果,更是硌的她难受。
终于,门口传来响动:“殿下,请。”
随后门被打开,脚步声传进来,便听得喜娘带着众侍女笑着给秦北夜请安:“殿下。”
一双精致的红色绣靴踱步过来,在慕夕芷身前数米处停下来,喜娘递上喜秤:“请殿下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秦北夜接过喜秤,行至慕夕芷身前,弯腰准备挑起慕夕芷头上的喜帕。
两人此刻距离极近,慕夕芷掩在喜帕下的眉头一皱,没有闻到料想之中的青竹香,来人身上没有任何味道。
这人……不是秦北夜。
喜帕被掀开,慕夕芷的容颜暴露在烛光下,“秦北夜”把喜秤递回给喜娘,慕夕芷借此机会看清秦北夜的脸,那脸确实是秦北夜的。
她心下了然,看来秦北夜身边有人也是易容的一把好手,面前这人和秦北夜的容貌别无二致。
在喜娘的指引下,秦北夜在慕夕芷旁边落座,两人并肩而坐,之间不过半拳的距离,慕夕芷此刻更加确定,身旁的人并不是秦北夜。
看来秦北夜并不想和她成婚,不过是迫于无奈罢了。虽然可以理解,但是这请人来洞房?
虽然慕夕芷可以理解秦北夜不想与她成婚的想法,但是不得不说,慕夕芷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秦北夜这样的做法,对于女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虽然普通的大家闺秀根本不会察觉。
合卺酒被递上来,“秦北夜”端过其中一杯,慕夕芷不动声色地端过剩下的一杯,两人在喜娘的祝福中,双臂相交的一瞬,“秦北夜”的手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慕夕芷眼中闪过一抹失笑,这下属也不容易。
几道礼仪过去,只听“秦北夜”道:“下去吧,赏!”
这声音确实很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喜娘自是听不出来,笑着道:“谢夜王殿下赏,祝殿下和王妃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映月和慕夕芷暗中交换一个眼神后,跟着喜娘她们退出了婚房,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秦北夜”和慕夕芷两人,安静地可怕,只有灯花偶尔一爆的声音。
慕夕芷眼神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突然从床上蹲下身去,伸手竟要替“秦北夜”脱鞋。
“秦北夜”下意识的一退,起字颤抖的音线暴露了他的紧张,但是瞬间掩盖过去,冷声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慕夕芷脸上写满了害怕和怯弱:“殿……殿下,时……时候不早了,夕……臣妾帮您脱鞋更衣。”
“不必了。”“秦北夜”冷着声道,这状态和平素的秦北夜很像,慕夕芷心下了然,看来这是秦北夜极为贴身的下属。
她回以更加害怕的表情:“殿……殿下,是臣妾哪里做的不好吗?”
“秦北夜”看着慕夕芷这幅表情,眼底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慌乱和紧张,强撑着一张冷脸道:“你先把自己收拾好。”
慕夕芷顺从地站起身来:“是,殿下。”
她早就受不了这套衣服首饰了,正好顺势脱了,她又不是传统的千金小姐,露背露脐装,什么没有穿过?就算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谁,她也一样可以脱了。
她移步坐到梳妆台前,抬手触上凤冠,她已经在心里暗想了一天怎么脱掉这个凤冠了,现在动起手来,不过眨眼之间就把凤冠摘下来了。
门外一声极轻的脚步声,传入了慕夕芷的耳中,她此刻算是明白过来,看来这夜王也不容易,想必这个华丽的圣赐府邸里,布满了眼线。
她嘴角微勾,伸手把身上的华服脱了下来,只剩下贴身的里衣。
“秦北夜”端坐在床上,目光直视前方,看上去清冷无比,但是慕夕芷却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那一抹紧张。
她站起身来,朝着“秦北夜”走过去,在床前站定,颤抖着身子柔弱地开口道:“殿下,妾身已经收拾好了,时辰不早了,妾身为您更衣,以便歇息吧。”
“秦北夜”僵在原地,正想着如何应对,慕夕芷却已经探手上了“秦北夜”衣襟的扣子。
这动作,让“秦北夜”一惊,下意识的一退,却未曾想到,慕夕芷手已经拽着他的扣子,这一用力,她竟然倒在了他的身上,温热的身子贴在了怀中一侧。
“秦北夜”如同碰到了烫手的火炭,下意识地就要跳起。
“别动!”慕夕芷低声喝道,刚才那装出来的怯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清明锐利的眼神,紧盯着被她半压在身下的男人,嘴角微勾,冷笑道:“如果你想让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是假冒的,就尽管反抗。”
“秦北夜”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慕夕芷手抚上“秦北夜”的脸,手指微动,把他人皮面具的边缘微微掀起,道:“我对夜王殿下甘愿给自己戴绿帽的行为,颇为不解,但是也不想了解,只是有一笔生意想和他谈一谈,保证双方得利,不知这位小哥,可否传达一下。”
知道自己完全暴露了,寒赤惊讶无比,不错,自从两人从堂上退下来后,寒赤便按照秦北夜的安排,扮做夜王,在前厅喝酒,然后到洞房……
当然不敢真的洞房,只不过是找机会把慕夕芷迷晕,然后和她在同一个房间呆一晚上,然后营造已经洞房的假象罢了。就是给寒赤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秦北夜名义上的女人做什么。
他僵硬着脸,看着床顶,不敢看慕夕芷,略带结巴地回应她,道:“……是,属下去请示殿下,王……王妃可否先起身?”
看着这样一张霸气无比的脸,在自己面前露出紧张害怕的表情,慕夕芷莫名有点好笑,也不再为难他,在他耳边说了最后一句话:“一会儿我会让婢女准备沐浴之物进来,你趁乱离开,应该问题不大吧?”
“……是。”寒赤语气僵硬道,他的耳朵已经红透了,作为隐卫,他做任务时也曾和别的女人靠过这么近,但是哪次不是游刃有余,可面对慕夕芷,他竟不自觉的紧张和害怕。
慕夕芷轻笑一声,从床上坐起,放下窗幔,行至门边,对外面大声道:“映月!”
“是!”门外稍远距离传来一声应答,随后是脚步声过来,敲了敲门:“小姐。”
“让人替我准备沐浴。”慕夕芷道。
“是。”映月领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