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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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冬节”是秦仪国极为重要的一个节日,在这一天,京中所有大臣及其嫡系家眷均会被请入皇宫之中,大臣和皇帝先去书房议事,而家眷便在皇家御花园中采集新鲜的花朵嫩叶,作为迎冬祥物。
到了晚膳时间,由太后、皇后在大堂设宴,先由皇家的舞队表演热场,随后便是各家小姐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给众人献艺。
这其实也是变相的选秀环节,便于各家公子小姐联姻,当然,还有皇子公主选亲。
因而各大臣都极为看重这次的迎冬会,尤其是适婚的公子小姐,都收拾得体体面面的前来。
而在相府门口等候的慕夕芷则不是这么想的,她一身浅紫色长裙,没有任何花纹装饰,头上也是简简单单挽就的发髻,几支简单的发钗斜斜的插着,最亮眼的应该就是她脸上鲜红的胎记。
慕书远和王氏有说有笑的出来,身后跟着慕雨柔慕雨欣两姐妹,一副夫妻和乐,子女孝顺的样子。
慕夕芷站在门口看着,只是觉得嘲讽,前两天还听说慕书远沉迷于新纳的小妾的温柔乡,这王氏还真是“大方”。
慕书远看见站在门口等候的慕夕芷,倒是微微一愣,他这个原配嫡女,哪次出门不是穿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今日竟然穿得如此素净,虽然看着顺眼多了,但是却像是相府亏待了她一般。
他眉头微微一皱,对着慕夕芷道:“你今日怎么穿得如此寒酸?”
他又转向王氏,语气中有一丝的几乎听不出来的责怪:“你怎么也没有提前去看看她今日的穿着?”
但王氏又怎么没有听出来,但她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反驳慕书远,立刻温柔地认错道:“是妾身的错。”
她又对着慕夕芷道:“夕芷,你还是去换一身衣服吧,这衣服进宫不是很合适啊,都怪母亲昨天没有帮你看看。以为给了那么多的银两你肯定可以购置到符合身份的新衣裳。”
王氏这一句话,直接撇清了自己的干系,她已经给了慕夕芷很多钱,是慕夕芷自己不知道把钱花哪里去了,竟然买了一件这么朴素的衣服。
慕夕芷心底冷笑,不愧是王氏,三言两语便把责任全部推到了她的身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看她丞相老爹现在紧紧皱着的眉头便知道王氏短短的两句话起了效果。
她一手撩起自己的广袖,凑近慕书远,略微高举给慕丞相:“爹爹请看,女儿这身衣服虽然看上去颇为素净,但其实是素软缎,现在天色尚早且有些昏暗,但身至光亮之处,便可看出如瀑般的流动,这是昨日去看望外公时,他老人家推荐的缎子,女儿才前往金玉阁以重金购买的。”
她昨天买下这件成衣时,掌柜一脸不敢置信,毕竟这个料子虽然名贵,但颜色总是过于素净,鲜有人买,也很少有存货,因而她用极低的价格买下了。
但是既然王氏要演,她就陪她演,也免了别人借口这个说她手上钱太多。
慕书远听了这么一番解释后,紧皱的眉头才略微松开:“既是柳太傅所选,那便是好东西,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宫吧。”
柳太傅是秦仪国上下公认的第一圣儒,更是当今皇帝乃至先帝的启蒙老师,自然颇受尊重,慕书远对自己曾经的岳父也是十分敬重。
王氏顺从的跟着慕书远上车,没有说什么,但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却没有被慕夕芷错过,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携着映月向后面那辆马车走去。
却听身后的慕雨欣撒着娇:“爹爹,我和二姐姐也想和您和娘亲坐一辆马车,还能服侍您呢。”
慕书远倒是很受用小女儿这样的娇俏,便道:“行,那你们二人便上来与我们同坐吧。”说完在管家的搀扶下,率先一步登车,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原配嫡女。
慕雨欣在扶着王氏上车后,却在自己上车前,却看了一眼正准备上后面那辆车的慕夕芷,神色颇为高傲,眼中满满的都是挑衅,仿若在说,就算你是嫡长女又如何,还不是不受宠。
慕夕芷淡淡的回看她,眼神中没有任何受挫,只是定定的看着慕雨欣的眼睛,两人对视几秒,最后还是慕雨欣败下阵来,她哼了一声,快步上了马车。
慕夕芷收回视线,看向一旁脸气得鼓鼓的映月,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眯眼笑了笑,表示她完全不在意,随后便也上了马车。
……
御花园
众女眷都被分到了一个精致的小花篮,用来采摘后花园的新鲜花叶,再由宫中的香匠制成精致的香包。而采摘这一项工作,需要女眷们自己动手,因而随行侍女们,都被留在了午膳大堂内,安静等候。
慕夕芷看着前面和其他官员家眷有说有笑的王氏,以及和其他小姐聊得正欢的慕雨柔、慕雨欣,她们早在一进御花园时,便把她扔在一边,像是很怕和她染上关系似的。
慕夕芷懒懒地环视了一眼御花园里自动分成数个小圈子的香鬓倩影,忍住想要喷嚏的欲望,转身向别处走去,这里女人确实太多,这香粉味道也太重了。
她提着宫女给她的花篮,细白的手指轻轻拂过身边娇嫩的花朵,不愧是皇家园林,在这冬日里,竟然也会有如此娇艳的反季花朵。
慕夕芷想起刘嫂对她讲的外公的身体状况,知道外公经常在深夜还没有办法入睡,有时甚至读书读到三更天。
正好,趁此机会,弄些干花给外公安眠用。
她细致地挑选身边的浅黄色的茉莉和栀子,走过一个转角,见不远处居然有成片的紫色薰衣草,很是惊诧,没想到这个架空的朝代,居然还有西方的薰衣草,她向那边快走几步,摘选着盛开的花朵。
摘完起身,正准备走,一个眼尖却见墙角下茂盛的夜交藤,看了看自己手上满满的花篮,心下苦笑,早知道多拿一个篮子了,这篮子这么小,都已经放不下了。
“这位小姐还真是辣手摧花啊。”身旁的树上传来一道带着戏谑的清亮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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