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成深秀真是个大灾星。
当初她莫名其妙吃晋王的醋,因为刘礼,找茬找到金楼,她俩只能大打一架。
虽然沈连翘自认没有吃亏,但心里也烦得很。
这会儿怎么又被皇后指婚给太子殿下了?那是随便谁的太子殿下吗?那是孔佑,是刘琅,是她的东家,是她的人!
沈连翘忽然感觉到自己浓浓的占有欲。
“是吗?”她跟着那些人的语调道,“既然如此,太子殿下答应了吗?”
不准答应。
她心里想。
答应了我去打断你的腿!
没想到那些贵女七嘴八舌道:“自然是答应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知道呢。”
“看来过不了多久,深秀就是太子妃了。”
“哇……太子妃哎。”
沈连翘转身就想去东宫找孔佑算账,可是忽然感觉有什么人盯着她。那不是正常的注视,是一种细致到毛孔的监视。
她心中一惊冷静下来,循着那个目光看过去,发现对方只是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见沈连翘注意那边,他缓缓挪开视线,但是他的神情没有半点紧张。
这种场合的侍卫,大多都是直属卫尉军的。蔡无疾不在,沈连翘无法求证对方的身份。
她只是觉得如芒在背般不舒服起来,或许眼下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对方眼中。
为什么呢?
是一种试探吗?试探她到底有没有失忆?
一念至此,沈连翘虽然转身,却假装寻找成深秀的身影,问道:“成小姐人呢?”
众人连忙给她指了指成深秀的位置。
沈连翘只是哦了一声,并未走过去搭讪。
但成深秀显然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主动走过来,施礼后邀请沈连翘采莲。
今年的赏花宴办得比去年还要盛大,不知道是不是担心水里再钻出龙来,水面上交织起路径般的木桥。
沿着木桥走在湖中,伸手就能采撷荷花。
沈连翘来得晚,众人已经找到了今年第一支并蒂莲。立刻有人作诗题字,引得阵阵喝彩。
但不管怎样,决定哪一支荷花中选,送去宫中佛堂的,是成深秀。
莲叶田田,荷花娇柔,沈连翘同成深秀并排走在木桥上,看起来宛如一对闺中密友。
“我看这朵就不错,”成深秀道,“郡主要采吗?”
“一般般吧。”沈连翘摇头。
“那一支呢?”成深秀继续问。
“也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番被拒绝,成深秀有些恼怒。她勉强维持着好脾气,劝道:“郡主总要挑一支才好,洛阳城这么多荷花,就没有你喜欢的吗?”
沈连翘伸出手,随意拢了拢一朵荷花盛开的花瓣,折断花茎,举在鼻前闻了闻,看向成深秀道:“有啊,东宫里那位,我就很喜欢。”
东宫……
成深秀怔在原地。
她是相府里长大的嫡女,父亲虽然也有两房小妾,但她们可从不敢光明正大争风吃醋。
自己家的男人尚且要藏着掖着不把心思露出来,沈连翘是什么人,竟敢如此!
她同太子的事,可是皇后娘娘默许的。
成深秀稳了稳心神。
她身后跟着一群婆子丫头,可看沈连翘,身边只跟着一个小厮,一个丫头。真要是在木桥上打起来,还不见得谁会吃亏。
说起来,上回在金楼吃的亏,她还没有讨回来呢。
沈连翘向前走,成深秀也迈步,心中却有了主意。
想到此处,成深秀垂下衣袖,在沈连翘转弯时忽然推了过去。
她的手在推,口中却喊道:“郡主——”
远处的人看她的动作,像是沈连翘摔倒,而成深秀惊慌之下要拉起对方。
木桥本来就很窄,仓促之下眼看她没有拉到,沈连翘要摔进水里去。而成深秀也适时松开手,惊呼起来。
可沈连翘却在此时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成深秀的衣袖。
相比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千金大小姐,她可是灵巧到能够飞檐走壁的。
太好了,如果要摔,就两个人一起摔下去。
等摔到水里,你就别出来了。我把你按进去,喝饱了再说。
然而装扮成小厮的崔敬忠没有让沈连翘如愿。电光石火间,他已经飞掠过去,拉起沈连翘,却并未管成深秀。
沈连翘的衣裙只是下摆沾了水,手中握着的荷花甚至都没有丢。
可成深秀就这么栽下去,一头扎进五月的湖水中,“咕嘟”冒了个泡,不见了。
木桥上吟诗作对采荷赏叶的宾客立刻慌作一团。
“快救人啊!”
“怎么没有救人的?”
救人的倒是有,但那些侍卫都没有资格走上木桥。更何况木桥上此时拥挤不堪,他们想要救,也怕把更多的人挤下去。
仓促之间,侍卫从湖边跳入水中,费劲儿往湖心的方向游。
沈连翘手拿荷花指着湖水里成深秀若隐若现的紫衣,指挥那些人。
“再往前些!”
“对对!就那里!”
“被荷叶绊住了,往上拖啊!”
成深秀总算被救出来,她当场大哭,又羞又气,指着沈连翘,口齿不清道:“你,你,你……”
沈连翘连忙从成府婆子手里接过毯子,把成深秀盖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鼻孔出气。
“你们都是死人吗?”她骂道,“还不快把成小姐送回去?”
成深秀就这么从沈连翘面前消失了。
呵,沈连翘把手里的荷花甩了甩,心道,就这?还跟我抢男人?
没想到赏花宴年年都不太平。
不过相比去年中途双龙出水把众人吓散,这一次也还好。
出来一趟,总要捡回去一些谈资,才不枉费晒半天太阳的辛苦。
立刻有人去宫中禀报情况,过不多久,有内侍过来道:“皇后娘娘懿旨,成小姐不慎落水,请和顺郡主把荷花送入宫中。”
“我?”
沈连翘已经站到树荫下,她瞧了一眼自己手里只剩下莲蓬的荷花,不明白皇后的用意。
让她进宫,不怕她报仇杀人吗?
哦对,皇帝和皇后以为她还失忆着呢。
沈连翘把莲蓬丢给崔敬忠,点头道:“我去去就回。”
崔敬忠并未阻挠,而是开口道:“卑职不方便进宫,请郡主带上阿靖。”
众人已经评选好今年最优的荷花,沈连翘带着花束坐进马车,突然觉得味道有些太香了。
“阿靖,”她问道,“我怎么感觉这香气是从你身上来的?”
阿靖笑得有些羞涩。
“过两日便是端午,奴婢给自己缝了个香包。香料是找崔使节要的,的确很香。郡主如果讨厌,奴婢就把香包丢了。”
“不用。”沈连翘道,“回头给我也做一个。”
等事情过了见到孔佑,可以送他一个。让他像朵花一样在朝堂上走来走去,呛晕那些大臣。
沈连翘想到此处,独自偷着笑了。
可此时东宫里,禀报完赏花宴细节的侍卫退下,孔佑却有些紧张。
“为什么让和顺郡主进宫送花?”他问道。
“原本是让成小姐送的,”东宫詹事回答,“只因成小姐落水,女眷中郡主地位最高,便请了郡主。”
见孔佑目色深沉,另一人又分析道:“许是因为坊间传言太子殿下将要订婚,皇后便想同郡主谈一谈郡主的婚事。”
他们已经注意到,这两日都在传太子将要同成府嫡女订婚。
不过站在朝廷的角度,大梁郡主嫁给大周太子,才是天作之合。
孔佑相信自从那日御街表态后,不会有人再敢同连翘议亲。
她只能是他的。
作为报答,他也不碰别的女人。
但孔佑总觉得,皇后此番,是有别的打算。
跟刘礼有关吗?
那日刘礼说过的话,还在孔佑心中回荡。
“本宫也去一趟。”
他不顾东宫属官的阻止,到寝殿更衣。
要见到她,要确定她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