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那鬼蟒一心追击赵奇,迎头撞上着火的衣服,竟像是被事先泼了汽油,猛然间燃烧起来。
五行相生相克,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鬼蟒被火焰吞噬,我忽然生出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总觉得我好像是忘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赵奇来到跟前,回头看了一眼,哼了一声,扭过脸看着我,用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倨傲的对我说:
“我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你都不会动脑子的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正面对着我,并没有细看、也不屑再看身后的情形。
此刻从我的角度,却看到了让人极度震撼的一幕。
煤油打火机引燃的火焰再寻常不过,可鬼蟒一接触到火头,立刻就周身腾起火焰,顷刻间便被火焰包围,翻滚的更加狂暴猛烈,犹如在业火地狱中受刑的妖龙一般。
火势通天,将整座墓室映照的通明。
然而,火海中,本是鬼蟒首脑的蛇头,眨眼就被烧成了灰烬,与其截然相反的是,鬼蟒的三个主分支中,原本最为怯懦无用的朱安斌,突然张开嘴,从嘴里喷出一道与众不同的烈焰。
焚烧鬼蟒的火焰除了势头过于凶猛,颜色和普通的火没什么不同,可是从朱安斌口中喷出的火,竟像是血箭一般呈赤红色。
这道血红火焰似乎更加猛烈,但出乎意料的是,火箭并没有冲我和赵奇过来,而是随着朱安斌的痛苦扭曲,竟直朝着同样受火焰煎熬的老阴喷射了过去。
老阴被我用掘子爪重伤,原本已经失去了攻击力,被赤火迎面喷中,猛然间,耷拉着的上身一下子挺了起来,双臂骤然张开,本来和常人无异的上半身,竟疾速暴涨起来。
赵奇从我的表情中看出蹊跷,蓦然回头,也看到了这一奇诡恐怖的场面。
他像是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老阴在被赤火持续烧灼中,身躯逐渐变成绿色……准确的说,他像是身躯完全被另一种结构的分子替代,不光躯干变得透明,而且似乎从体内升腾起和赤火属性截然相反的绿色火光。而他本人,则像是彻底失去了实质,变成了一只全然由绿火形成的,半人半蛇的妖兽!
无论是赵奇本人,还是在他被某人操控变成‘月白长衫’的代表以后,记忆中,我都没曾见他有过多么恐惧的表现,然而此刻,他露出了极度惊恐的神色,以至于脸部肌肉完全扭曲,在色彩交错的火光映照下,看上去三分像人,倒有七分像他才是即将坠入烈火炼狱中受刑的鬼魅似的。
眼见他的反应强烈到这个地步,猛然间,我终于想到,我为什么在看到着火之后,会觉得不安,感觉像是忘记什么了。
事实是,我并没有忽略某个细节,只是在此之前,没能明白某人对我说的某句话。
那个人,就是老钭!
在和老钭分开前,老钭在我耳边低语了两句话:
‘莫让灯芯引冥火;神枝梵音断阴龙!’
“九幽业火!”
听赵奇声音发抖,转眼就见,他像是筛糠似的,整个人都在不住的打颤。
“走!快走!”
我一把拽住他,转身就跑。
作为一个阴倌,我得承认,我相当不合格。一直以来,我都心不在焉,一直渴望像所有普通人一样平静的生活,所以对于某些‘本职业务’,我都不求甚解。
我不知道九幽业火有多恐怖,可从赵奇的反应看来,蜕变成绿火妖兽的老阴,绝不是我能够对付和抵御的。
赵奇终于从惊惧中缓醒过来,虽然和我一样狼狈逃窜,却在极短的时间内,似乎又恢复了原先的不可一世。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九幽业火?”
“费什么话,快跑吧!”我觉得这会儿多说一个字都是多余。
哪曾想赵奇偏偏像是中了魔障一样,居然放慢了脚步,而且,还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元天机啊元天机,你到底是不能洞悉天机。你机关算尽,杜某人却是命不该绝。”
尽管我一心想逃命,也还是因为他这番词义古怪的话,脚步稍稍迟疑了一下。
也就是在这短到本可以忽略不计的迟钝间,就听赵奇在身后道:“二弟,对不住了!”
我没来由打了个激灵,别说做出反应了,连思考的余地都还没有,就被从背后伸来的一只手猛地拽住了脖领子,紧跟着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的甩向了后方。
“你替我死吧!”
人在半空,我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再听到赵奇这最后的‘宣言’,一股被出卖和被利用的怒火直冲顶门。
“一起死!”
我人在半空,几乎是拼尽了仇恨的本能,两条腿同时往里一勾。
赵奇全然没想到我会‘临死’还要拉他垫背,被我一只脚勾住往前迈的腿,立刻失去平衡,扑向了地面。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灵敏,揪我脖领子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另一只手已经撑向地面。
然而,在这火烧眉睫的关头,两人的行动只是迅疾,也就都丧失了稳妥。
再加上这通往邪墓的阶梯平常几乎没人通行,还保留了初建成时的滑腻。
尽管他竭力想保持住平衡,在撑住地面后,还是顺着台阶向下滑了一段距离。
只这纠缠的瞬间,已经全然化为冥火妖兽的老阴,引领火焰如闪电般追至。
我只觉眼前一道幽绿闪过,跟着两眼发花,完全丧失了意识。
……
“快起来!起来啊!”
听到一个男人急切的呼喊,我终于清醒过来。
还没看清状况,居然又被人揪住后脖领子,猛地向前甩去。
随着身体扑向前,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旁的绿火,我彻底缓过神来。
“走啊!”唤醒我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快走!”
到了这会儿,我哪还顾得上旁的,只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却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像是被点着了尾巴的丧家之犬,没了命的向上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