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这蛇毒应是提取了多日了,毒性不强。眼下还解什么解?该发作都已经发作了,没看他到现在还没醒吗?好生睡一觉,这毒自然就排出来了!”老大夫的脾气不大好,捋着胡子又是没好气地说了一阵。
“庸医才会如此诊断。”魏长安听了很不满,皱着眉头便瞪了他一眼。给胤禛看过病的太医和大夫,有哪个会如此诊断,他心里担心胤禛的安危,差点儿就将要挟老大夫家人性命的话给说了出来。
“啧,你这个后生怎得如此鲁莽?你与我说说,那毒都已经散至这位老爷的经络之中,眼下叫我如何解?本就不是多严重的毒,我东西又未带够,就是想解也来不及不是……”
争执之际,柳承志夫妇赶了过来。魏长安见状,连忙将之前那个老大夫请下了马车,老大夫这才看到,不知何时,这宽敞的马车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官兵。他吓得双腿哆嗦了下,差点儿没站稳身子。
“这……这里面的老爷是哪位大人?”他揪着马车边那个侍卫的袖子,轻轻问了一声。
那侍卫睨了他一眼,没有作答:“大夫请稍后,等老爷里面两位大夫给老爷看过之后,大夫才可离开。”
老大夫这才有些发怵,什么也不敢多说了,乖乖地站在马车变安静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柳承志从里面走了出来:“白大夫用的是什么金创药?”他认识这个老头,脾气有点儿古怪,但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当然是白氏独有的金创药,怎么?血没止住?”
“止住了止住了。白大夫请回吧,多谢大夫的金创药。”柳承志作揖表示感谢。
“怎么,你认识里头的老爷?他是不是哪位府上的大人?”白大夫瞄了一眼四周的官兵,心里有些发怵。他最讨厌与当官的打交道,在他看来,当官的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不满就会害人性命。
柳承志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马车,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白大夫见状,心里有了气,也不再追问,只叮嘱道:“我方才粗略看了一遍,并未伤及内脏,但这马车里条件有限,我也不得仔细检查,你们应该再检视一番才好。我走了,没事莫叫我回来!”
马车里,胤禛的血被止住后,白芷正在为他包扎伤口,妍华看到他腹部一个洞,便紧紧地咬住了牙齿。她到现在,一滴泪都没流。
“娘娘,皇上的伤不是太重,只是失血过多才会昏迷不醒。这一刀扎得不深,我方才查探过,并未伤及内脏,娘娘大可不必如此担心。”白芷看到妍华紧紧握着拳头,抽空安慰了她一声。
妍华点了点头,让她安心给胤禛包扎:“那蛇毒,当真不需要解?”
“我方才已经给皇上服下一粒解毒丸,娘娘就放心吧。”
等太医被接过来的时候,胤禛的伤已经被处理好了。圆明园没去成,一行人又匆匆赶回了紫禁城。一路上,妍华都紧紧地握着胤禛的手,脑子里不住地回荡着柳承志夫妇离开之前与她说的话:“娘娘,皇上的身子当要大歇才行。皇上的身子长期疲累,经络处多有郁积风邪之气,怕是时常疼痛,且痛无定处,游走窜行,长此以往,日后发作起来易疼得厉害,严重者,臂不能举,腰不得直……”
以前江煜只叮嘱她说,胤禛需要多歇息、养脾胃,却未曾将柳承志他们说的这些情况详细地告诉给她。眼下胤禛闭着眸子不醒,身上又有伤,她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胤禛这一伤,伤了很久都未痊愈,肚子上的伤也愈合得很慢,因为他总是不肯多休息。妍华为了看顾他的伤势,整天整夜地耗在养心殿,一个不留神他便溜到正殿里批阅折子去了……
自从妍华私下里找过弘历,让他得了机会好生撮合张若霭与笑笑后,他便当真上了心思。其实他心里有些吃味,当初他喜欢暖心的时候,他额娘总是逗弄他,惹他着急,如今笑笑喜欢张若霭了,她便极力撮合,当真有些不公平。
但笑笑毕竟是他亲妹妹,他自然是盼着笑笑好的。所以他便趁着四月份得了两日空的工夫,将张若霭约去了皇家的马场,说是一起骑马。张若霭是儒生,并不会骑马,起初并不同意过去,但弘历是四阿哥,指不定便是未来的皇帝,他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去了。
彼时笑笑正在学骑马,小小的身子坐在高大的马儿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笑笑不喜欢女谙达的小心翼翼,总是让她坐在马儿上散步,从不让她驰马奔跑。所以最后她失了耐心,不顾女谙达的反对,自己个儿抓紧缰绳让马儿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几次下来,她便已然真正学会了骑马,还一次都没有摔过。
张若霭过去的时候,笑笑大老远就看到他了,一心想在他面前现一现自己的马术,便策马奔到了他面前:“张公子,咱们赛一程马如何?”
总是纠缠张若霭的吕小姐,每次叫他晴岚哥的时候,都是慢慢吞吞极尽柔媚,而笑笑每次叫他张公子时,却是干脆利落,不柔不媚。张若霭也不知是不是听惯了她如此叫自己,再听别个女子娇柔地与他说话,心里便有些嫌恶。
他觉得,笑笑也有优点,起码她为人坦荡,说话也不拐弯抹角,算得上真诚,只是那张嘴巴太讨人厌,应当堵上才是。
张若霭不愿意在笑笑面前承认自己不会骑马这件事,只冷着脸别开了眼:“公主自己骑吧,在下已与四爷有约。”
笑笑自觉无趣,哼哼着抽了马儿一鞭子,策马跑远了。
弘历让人在亭子里摆了酒菜,说要先与张若霭谈谈诗文聊聊书画。张若霭既然来了,自是不会推辞,与他客套了一番后,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聊到兴致高昂之际,弘历突然转了话题,指着欢畅地在草地上驰骋的笑笑道:“她以前一直说你是窃贼。”
张若霭循着他的指向看了过去,待看到那个身影时,面色僵了僵,却又不好发作:“王爷,那是因为公主有所误解,公主丢了银子,而微臣那一日正巧不小心撞了公主一下,所以……微臣实在不会做那等窃取之事,王爷莫要误会。”
“我看,你就是个窃贼。”弘历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嘴角微挑,笑得有些暧昧。
张若霭一怔,不知该如何反驳。片刻后,他才直摇脑袋:“微臣真不会行那等盗窃之事,王爷莫要误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即便微臣算不得真君子,却也不会做那等窃人钱财的小贼。”
“呵呵。”弘历见他着急,轻轻笑了起来,他又看了笑笑一眼,见她正笑嘻嘻地往这边过来,便悄声道,“晴岚可听过,有一种贼叫偷心贼。”
“偷……偷心贼?”张若霭的脸“噌”地一红,莫名有些发烧。
他瞥了一眼渐行渐近的笑笑,心跳突然加速起来,很奇怪的感觉,他也不知是为何。
弘历点到即止,也不再继续说下去,只又突然道:“皇阿玛年前说,笑笑今年十五,到了嫁人的年纪了,今年会给她指婚。我觉着皇阿玛若是能给笑笑就近指一门亲事便最好了,可皇阿玛说公主素来都是指到喀尔喀抑或科尔沁……哎,我就担心,倘若笑笑当真被指了过去,会不会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这番话说得是真心话,他也不想让笑笑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从小一直长大的嘉惠突然就去了,虽然她殁的时候就在京城,可弘历难免要怨怼塞布腾,而塞布腾便是喀尔喀之人。
张若霭微微蜷起指头,脑子里突然有些空。虽然张廷玉告诉他,今年七月后,笑笑便会被指婚给别个人了,但他几乎每日都要跟笑笑见面,再没有感情,也已经处出感情来了。他甚至已经开始担心,以笑笑的脾性,远嫁之后会不会每日都受欺负?
“四哥!张公子,你当真不会骑马吗?”笑笑大大咧咧地跑了过来,跟弘历讨了一杯酒喝了,觉着有点儿辣,便又灌了几口茶。虽然喝得急,但她的礼数都在,并没有粗鄙之处。
张若霭刚欲伸出反感,笑笑便又眨着纯净的眸子笑呵呵地说道:“我让人教你骑马吧?我教你也成,其实很简单的……”
她这个刚学成的人儿,对着张若霭一阵口若悬河般的指点,虽然有些杂乱,却精细得很。
张若霭这才意识到,她方才不是想笑话自己,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教自己骑马。只不过,她说话实在太不注意分寸了,不了解之人难免会有误会。
“你自己去骑吧,我正在问晴岚关于他窃取你银子的事情呢。”弘历淡淡地看了笑笑一眼,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她已经很久不再叫张若霭窃贼了,登徒子这三字也叫得少了。
笑笑看了张若霭一眼,见他面色有些不好看,便出声解释道:“四哥,这是我与他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句不要瞎凑热闹了。其实……当初我也不知道是谁偷了依兰身上的银子,许是我误会张公子了。就算没误会,他也已经把银子还给我了,所以这件事情就不必再提了。”
“哦?那……登徒子的事情呢?你可是公主,他若是敢对你不轨,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弘历皱起眉头,淡淡地看了张若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