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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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悠然低声应下,转身就要出去传话——

“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能往外传?”

桑烟满眼讥诮,恨恨道:“祁无涯,你就是个昏君!你抢夺他人/妻,残害他人血脉,你禽/兽不如!”

悠然:“……”

她脚步一顿,随后脚步加速,匆匆出了殿。

原来那姑娘是他人/妻,怀的还是他人血脉。

虽然她早有猜测,可亲耳听到,还是震惊的很。

皇帝这是什么癖好?

国内什么绝色没有,偏偏瞧上一个人/妻!

“我要是禽/兽,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祁无涯不是能伏低做小的人,一时的示弱还行,长久下来,根本坚持不了。

就像现在,哪怕他努力克制脾气,说出的话还是越来越不客气:“桑烟,不要恃宠而骄!那孽种,你不想要,朕可以成全你!”

桑烟:“……”

她就这么被掐住了命运的咽喉。

两人再次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她要退让,要妥协,顶多偶尔冒出点小尖刺:“祁无涯,你打断我的腿,给我一副拐杖,然后你告诉我,没有你,我连路都走不了,所以我要知道感恩。多么可怕的假仁慈!伪善至极!”

“朕假仁慈?朕伪善?桑烟,你真该感恩朕还有这点伪善!”

祁无涯破罐子破摔,反讽回去:“不然,你没有在朕面前说这些话的机会!”

桑烟:“……”

禽/兽!

毫无底线!

她张嘴想骂回去,小腹一痛,又忍了回去。

不能气!

不能气!

气掉孩子反而如了他的意!

“你、你怎么——”

祁无涯看她面色不虞,询问到一半,知道自己又把人气到了。

他心虚,转头喊了吴游之:“去瞧瞧她的情况。”

吴游之看两人吵到现在,心道:你在这里,她的情况一时半会就好不了。

可他不敢说。

只能委婉表示:“皇上,女人得哄着。”

祁无涯听得皱眉,很不认同:“朕哄她很久了。结果呢?哄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呵。”

桑烟冷呵一声,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祁无涯看得心头冒火:“你瞧瞧!就这么跟朕对着干!”

这话说的吴游之都想翻白眼了:谁让您抢夺他人/妻?当人家是菩萨,被抢了,还对您笑脸相迎?

“古语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吴游之好言好语劝道:“皇上是天子,胸怀开阔,何必跟个女子一般计较?”

这下祁无涯说出来话了。

他固然胸怀开阔,可面对桑烟,心胸狭隘的很——就是要她听他的话。就是不许她想别的男人。死人也不可以。

“你懂什么?”

他训斥一句,气得甩袖就走。

不过,没走出凤仪殿,而是走向旁边的软塌。

软塌铺着柔软的虎皮毯子。

他躺上去,叫人拿了被子,就闭眼睡了。

当然,睡是睡不着的。

哪怕殿里安静无声。

他的心太乱了。

桑烟的一举一动都致命地影响着他。

不该这样!

脑袋里有声音提醒他:很危险。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杀了她吧。再这么下去,你就被她控制住了。

他其实也早意识到了危险,可没有自救的动力,就那么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为什么不沉沦呢?

他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不就是为了活得痛快!

而桑烟,就是他的痛快!

一个时辰后

吴游之为桑烟取下了腹部的银针。

祁无涯见了,就走过来询问:“现在感觉怎样?”

桑烟冷着脸说:“感觉很不好。”

祁无涯知道她在怄气,就说:“既然感觉很不好,那就是吴游之没用,没用的人,也就没有留着的价值。”

他在威胁。

而威胁也很有用。

桑烟不得不退让,缓和了脸色:“祁无涯,你要是真想我好受些,就告诉我贺赢怎样了。”

“他死了。”

祁无涯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不可能!不会的!”

桑烟下意识否定这件事。

祁无涯见她情绪激动,还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忙把她按住了,哼道:“你都知道不可能、不会的,还问朕干什么?他是朕的情敌,你指望朕说他的好话不成?朕自然巴不得他死!”

他这么说,却也暗示了贺赢没有死。

桑烟的心安定了,躺回去,又哭又笑,喃喃着:“他没事。他没事。他好好的。”

祁无涯看到她挂念着贺赢,一颗心酸妒难忍。

忽然,一件事闪进脑海:“你是不是让康沱打听贺赢的事了?”

桑烟没理他。

在得知贺赢平安后,她不想看他一眼,也不想跟他说一句话。

祁无涯守在床侧,拉着她的手,深情道:“烟烟,别想他了,想想朕吧,朕会对你很好的。朕发誓,此生唯你一人。你会是朕唯一的皇后。包括这个孩子,只要你想着朕,爱着朕,朕也可以保他一世平安,做个富贵闲人。”

桑烟闭着眼,没说话。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没有说话。

夜色太深了。

更夫“咚咚”敲着更。

这么虚惊一场,已经三更了。

祁无涯看她闭眼睡着,当她疲累,便叹息一声:“罢了,睡吧。”

桑烟确实疲累至极,很快就睡去了。

祁无涯这么看她看了一夜,第二天,头重脚轻晕了过去。

“皇上!”

负责守夜的悠然看到了,惊叫一声,上前扶他:“皇上!快来人,皇上晕倒了!”

她叫喊间,一摸他的额头,热烫的很。

“去叫吴御医!皇上高热了!”

“是。”

宫人惊慌出殿,很快叫来了吴游之。

吴游之要盯着桑烟的动静,就住在凤仪殿的侧殿。

他得到皇帝晕倒的消息,很快就来了,一番诊脉后,淡定道:“休要慌张。就是普通风寒。喝下两副驱寒药,便没事了。”

他说着,开了药单,让宫人抓药、煎药。

祁无涯这时候也醒来了,看着吴游之的安排,脑子胀痛,并没说什么。

吴游之见他不说,自己就多说了:“皇上,除了风寒,草民观您目赤、易怒、头痛,应是肝火极旺的症状,不仅要注意饮食,还需要静气凝神,保持心情愉快,切忌动怒。”

祁无涯:“……”

他觉得切忌动怒才是他想说的。

可他脑子实在疼,也不想跟他废话,就摆手说:“知道了。去给她看看吧。”

这个“她”,自然就是桑烟了。

桑烟差点小产,三天之内,是不能下床的。

像此刻,连衣服也没整理,还是昨晚的状态。

如果掀开被子,便会看到她衣衫清凉,几乎遮不住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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