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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利润收割(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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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泰晤士河畔,西餐厅中发生的变故,在晚间之时,方才传遍整个伦敦金融城。

  安普顿跳楼自杀身亡,伊芙·艾琳娜经抢救无效死亡。

  在奥兰资本各种利空消息爆出来以后,半天时间,公司董事长和基金投资总经理兼公司董事,同时死亡,这样的消息,震惊了整个伦敦金融界,也让奥兰资本巨额亏损的问题,更加备受人们关注。

  艾德里安到达伦敦之后,即刻召集奥兰资本的所有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开了一个会。

  然后即发表声明,表示因为安普顿操作违规、净值披露违规等导致的投资者损失,安联资本集团将全额赔偿。

  同时,尽力切割安联资本集团与安普顿的关系,将声誉损失,降到最低。

  “老伙计,何必呢,并不是无路可走啊!”

  在所有奥兰资本投资者对安普顿声讨、辱骂的言论之中,瓦尔特古无奈地叹息一声,不是很理解安普顿最终的选择。

  不止他无法理解。

  关注这件事情的所有人,都无法理解安普顿最后的疯狂。

  没人会想到这里面还有一出‘十年复仇记’的戏码,周明华淡定地在接受警方问询后,就安然无恙地回到了‘纽银美隆’在伦敦的分支机构。

  人不是他杀的,他也根本就没动手。

  当时的具体谈话,外人根本就不知道,从现场痕迹,吃饭的过程,服务员的现场目睹等地方,根本就找不到指向他的证据。

  众人只是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

  对于‘纽银美隆’接触‘奥兰资本’的目的,感到疑惑和不解。

  大家猜测中,最合理的解释,是安普顿暗中与‘纽银美隆’谈判,想要挽救奥兰资本在英镑汇率上暴亏的局面,保住奥兰资本不被清盘,只是最后在谈判中,得知了自己隐瞒基金真实净值,豪赌英镑汇率失败的违规事情,已经被自己最为信赖的手下彻底曝光,同时又被集团抛弃,即将接受法律严惩,愤怒、走投无路之下,才做出了最后的疯狂举动。

  这种逻辑自恰,又能完美贴合事件发生时,各种时间节点的解释。

  一时间,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

  从北岩银行开始,‘次贷危机’爆发以来,一个月时间中,这已是伦敦金融界第三起自杀跳楼事件了。

  警方在简单的现场调查,然后结合事件始末之后。

  进行了最终自杀的定性。

  关于伊芙·艾琳娜,由于杀人凶手已经死亡,再加上接手‘奥兰资本’的艾德里安并不想警方继续深入调查,而想尽快平息这件事,于是警方也就草草结束了此案。

  12月2日,从早晨开始,一直到深夜。

  整个伦敦,整个欧洲金融界,各种金融头条,都给了深陷在暴亏旋涡,等着净值清算,实质已经破产的奥兰资本。

  并且,由奥兰资本延伸而出……

  大家开始对于许多深陷在英镑汇率市场的大资本、大机构基金,产生了同样的怀疑。

  奥兰资本的崩盘,安普顿的死亡,在基金投资市场,引起了极大的震动,甚至还掀起了大规模的基金赎回潮。

  许多大资本、大机构基金,遭到基民疯狂的赎回。

  进入12月以来,各种利空交织在一起,不断轰炸整个金融市场。

  苏越对于奥兰资本,以这样的形式落幕,感到一阵唏嘘,同时,也越发有感于金融杠杆交易市场的残酷性。

  一日天堂,一日地狱。

  这就是金融杠杆交易市场的本质,随时都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苏越沉思间,电话铃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见是周明华,不由顺手接通了。

  “苏总,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周明华的声音从话筒另一边传来,“我有一个小东西,想交给你,让你帮我带回国内。”

  苏越知道安普顿和伊芙·艾琳娜的死,肯定与周明华脱不了关系。

  不过这是伦敦,对方也早就改头换面,成了地地道道的美国人,身居华尔街资本集团要职,跟他、跟华国都没有多少关系。

  他也就懒得多问,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就在酒店,你想见我,就直接过来就行了。”苏越简单回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大概30分钟左右,套房的门被敲响,墨小城前去开门,随后周明华在两名保镖的陪同下,走入房间。

  周明华让两位保镖等候在门外,然后便走近苏越,与他握了握手。

  “坐吧!”苏越指了指沙发。

  周明华点了点头,然后在沙发上坐下,苏越让墨小城准备了两杯热茶,然后才继续问道:“周老想让我帮忙把什么东西带回国?”

  周明华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一支录音笔。

  “这是当年的事情经过,”周明华将录音笔递给苏越,“小苏,你跟国安局的关系不错,还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东西交给赵局长。”

  “我虽然已经在国外改头换面,可我也不希望我的名字,一辈子都挂在红色通缉令上。”

  “十年了,妻女的仇,如今……我替他们报了,她们也该安息了。

  可是关于当年港城金融保卫战,国资因为我的原因,导致的巨额损失,我还没能找回来,但你相信我,有朝一日,我会让华尔街把这些资金,十倍还回来的。”

  “我这一生,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妻子、女儿,也对不起父母。”

  “这份清白,不是我想洗刷自己,而是为了粤州还健在的父母,我希望能让他们在晚年之时,能够真正的在亲戚、在外人面前抬起头来。”

  “这是我能为他们唯一所做的。”

  苏越握着那支录音笔,心绪万千,问道:“周老,你不回去吗?”

  周明华摇了摇头:“不回去了,我以前的身份,许多人早忘记了,父母也以为我早死了,我继续留在华尔街吧,也许未来……我对你们,还有用!”

  “还是回去看看吧!”苏越劝道,“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之后,没人再会为难你了,二老年纪大,时日无多,在等下去,以后……徒留的,还是后悔。”

  周明华握着茶杯,沉默了好一阵。

  “小苏,回国后,你帮我去看看他们。”周明华坐了一会,即站起身,准备离开,“以前的周明华,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双手已经沾满鲜血,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心里还存着那么一点信念的孤魂野鬼罢了,我不值得同情,也不需要谁怜悯。”

  苏越看见他眼里,流淌着锋利的光芒。

  只听他继续说道:“我只是想留着那一点信念,去完成自己当初的诺言,这十年,在华尔街的隐忍,我不能让它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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