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老爷子精神矍铄,只是头上的白发多了一些,她搭上了他的手腕,老爷子冲她摇头:“我身体好着呢,没毛病,你不用给我把脉。”
齐悦扣住他的手腕没放,一边询问:“爷爷最近还咳嗽吗?”
“不咳,好着呢。”齐老爷子回得不带半点犹豫。
齐悦反倒不信了:“爷爷的话不可信。娘,你告诉我,爷爷最近的身体怎样?”
秦老爷子一双虎目转了过去,余秀莲顿时犹豫起来,齐悦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有些气恼道:“爷爷,不带您这样的,自己不说,还不让别人说。爷爷您不能讳疾忌医,要知道这病痛要从轻症治,不然拖成了重症,那就治起来麻烦了。”
被孙女识破和教育,齐老爷子也撑不起大家长的威严,咳了一声道:“我也就是天气变化的时候偶尔咳一两声。”
齐悦哼哼两声,并不太相信,继续给他把脉,而齐家人都习惯在她给人看病时保持安静,几双眼睛都落在她身上,神色带着紧张。
重回爸爸怀里的丫丫,歪着脑袋望着自家麻麻,雷军将她的小脑袋拨正,她便乖乖地正着脑袋望向麻麻,目不转睛的,眼底透着好奇。
齐悦松开老爷子手腕时,对上丫丫的视线,笑了一声:“等丫丫长大些,麻麻教你。”
丫丫立刻点头笑弯了眼,她不知道自己要学些什么,她只觉得妈妈做什么,她跟着做什么就很开心。
齐悦对于丫丫的未来职业并没有具体规划,无论她喜欢什么,只要在法律法规之内,她都不会阻拦。而今丫丫还小,她要做的就是引导她和培养她的兴趣,以及良好的学习习惯。
这些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将话题转回到老爷子的身上:“爷爷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之前肺部出了毛病,虽治愈了,但有句话叫做‘病从旧路走’,天气变化或劳累之后就容易犯咳症。我给爷爷开清肺的药方,等我回镇上后就抓好药让人送来。”
齐老爷子绷着脸问:“能不吃药吗?”
齐悦反问:“您能保证自己不受热不招风不劳累吗?”
齐老爷子立刻不言语,不过齐悦却想起一事:“村里承包的砖瓦厂爷爷没有管吧?”
齐老爷子摆手道:“那厂子我没管。”
但他儿子齐传宗紧接着戳破他的谎言:“当初砖瓦窑承包下来之后,大家推举你爷爷当的厂长……”
齐老爷子的虎目扫过去,齐传宗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齐悦冲老爷子哼了一声,老爷子不自在地咳一声:“悦悦,爷爷自去年就不当大队长了,日子闲下来又不自在,所以就答应他们当了这个厂长。不过,爷爷真没怎么管,就是去窑边看看火,盯着砖瓦出窑,把那些质量不好的都给剔除掉,咱村办厂不能为了眼前利益而败坏口碑不是?”
齐悦一听便明白了,砖瓦厂这是将爷爷当做质检官和镇山太岁,毕竟他在村中威望最大,又是出了名的公正和铁面无私,再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做这事,村里的人可真是精明啊。
叹了口气,齐悦拉着老爷子满是老茧的手:“爷爷,我不是不让您干事,只是砖瓦烧制尘土多对您的呼吸道和肺部都有伤害,你每次从砖瓦窑回来是不是嗓子都会不舒服一阵?”
“对,你爷爷每次回来就咳一阵。”
齐传宗抢先点头答道,让老爷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又辩解了一句:“其实也没怎么咳,喝两口水就能压下去。”
齐悦一听便知道爷爷并不想放弃这份工作,她想了想道:“为您的身体考虑,您肯定不能再去监管砖瓦出窑。不过砖瓦厂还有其他活需要人负责,比如会计出纳……”
齐悦话未说完,老爷子就摆手:“跟数字打交道的事儿我不爱干,而且我年纪大了,记忆也差了,会计出纳这些活还是交给年轻人去做。”
余秀莲在一旁接话道:“现在管着会计出纳的是孙虎他媳妇,她在嫁到村里来之前说是在厂子里干过会计的活。”
齐悦愣了一下才想起,孙虎他媳妇是方琴,三年前从城里嫁到村里,性子辣的很,却是头一个支持她的承包水田养禾花鱼项目,出资最多挣的也是最多,又来她建议村里承包砖瓦窑,方琴又将挣得钱投了进去,如今怕是砖瓦厂最大的股东。
说曹操曹操到,院门口响起方琴脆亮的笑声:“齐悦妹子,我听说你和你对象回村了,赶忙把今天的账目做完就赶来看你,你不会不欢迎吧?”
“当然欢迎。”齐悦笑着迎上去,上下打量她一身时兴的掐腰衬衫配过膝格子裙,衬得方琴皮肤白皙,神采飞扬,她都有些惊艳了,“一年不见,方琴姐更年轻更漂亮了。”
方琴虽生了儿子,但如今也不过二十三岁,被齐悦一夸眉眼都弯了起来:“你没看出来吗?这一身就是从你们大方服装厂买的,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我这一换装啊,个个都夸我漂亮。”然后又凑近她促狭道,“除了我那婆婆,一看我穿新的就横竖不对眼,但我就是要穿,要她眼馋死。”
齐悦被逗乐,手往拖拉机车斗一指:“我这次回村,我婆婆从厂里拿了几套新出的样式,就在车上,你挑选一套你自己喜欢的。”
方琴眼睛一亮,又摇头:“那多不好意思?”
齐悦笑着睨她:“你这跟谁客气呢?”
方琴灿然笑道:“跟谁客气也不跟齐悦妹子客气,不过这样式不能我先挑,婶子先来。”
她说笑着就去石桌那边了,喊着婶子拽起余秀莲,余秀莲却让她先选,齐悦笑着走过去道:“你们都来挑一挑,若是选中了同一套,那我下次再那一套过来就行。”
方琴冲她竖起大拇指:“齐悦妹子当了大老板了,果然豪气。”
“我借花献佛而已,豪气的是我婆婆。”齐悦不领这功劳,又招呼齐家人一道去选衣服,道,“若是尺寸不合适,我记下尺寸,回头换了合适的来。”
“合适,都合适。”余秀莲拉着她手道,“但这也太多了,十几套了呢,听说这衣服一件得卖十几块,这些加一块得好几百块。不行,家里也穿不了这些,你给拿回去卖钱,不然厂子都得亏空。”
齐悦还未回应,一旁的方琴笑出声:“婶子,这十几套衣服在大发服装厂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可亏空不了厂子。”
“那也不能白拿,谁的钱都是汗水换来的。”余秀莲坚持道。
齐悦知道她娘爱节省又是个不肯占人便宜的,便解释道:“娘,不是白拿的,算了钱的,不过只算的出厂价。”她又凑到她娘耳边低声道,“娘,我只跟你说,这出厂价不到卖家的一半。”
“那卖衣服的人也太黑……”余秀莲失声惊呼,又想起这事不能随便说,忙将剩下的话咽回去。
齐悦趁机将一件淡蓝色衬衣在余秀莲身上一比:“娘,你看这多好看,衬得你都年轻了好几岁。不对,我娘本就年轻,是你身上灰扑扑的衣服把你衬老了,你赶紧换下来。”
“你这丫头,尽会说好听的话哄娘。这颜色哪里是我能穿的?太嫩了,得你们小姑娘穿。”
余秀莲将衣服拔下来,往齐悦身上比,但被齐悦按住,扭头问雷军怀里的丫丫:“丫丫,外婆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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