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半个小时后,齐悦落下最后一根针,满头的汗水。
宋思思的手臂已经被艾欣兰抓青了,她吸着凉气对艾欣兰道:“妈,你可以松手了,我给你带上毯子。”
艾欣兰松开手,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头上蹦起的青筋也开始慢慢平复。
宋思思给她盖了毯子,就追在齐悦后头出了房间,递给了她一张帕子。
齐悦也没客气,拿着帕子擦了额头和双手,侧过身问她:“你妈妈上次离开情况已经好转,不过一个多月怎么又加重了?”
宋思思按了按眉心:“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我妈回家住的那段时间,一开始我爸隔三差五回家住,但近半个月却是忙得一直没有时间回去,我妈就打电话跟我爸吵,我爸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烦呢,直接把电话挂了,我妈就气得头疼,整夜整夜睡不着。”
齐悦原本只想问问艾欣兰发病的缘由,也好对症下药,没料到听了一番宋家夫妻的私事,她有些一言难尽,斟酌着说道:“若是可以,还是请宋伯伯过来看望一下你妈妈。”
宋思思却是一脸苦恼:“其实今天在娘家的时候,我就给我爸打电话了,他没接着,我让他办公室的人见到他以后让他回个电话,但是等到下午都没等到他的电话,所以我就把我妈带回来了。”
齐悦无言以对。
宋思思又叹了口气道:“等明天我上班,我在用医院的电话给我爸打过去,我就不信他会一直不接电话。”
“或许……宋伯伯真的忙。”齐悦猜测道。
如今已经是十月份,国家政体的变革,国际形势的变化,都让承担着护卫国家的军队处于高度戒备之中,甚至有些地方正在发生在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并不知道的战争,而这些是军事机密,纵然身为军人的家属也无权知道,这也是对家属的一种保护。
宋思思听了齐悦这番话,神色变得凝重:“我一会去劝劝我妈。”顿了顿又问道,“嫂子,我哥和祁阳他们都在北疆,驻守在边境线上,他们是不是很危险?”
齐悦扯出一丝笑:“应该不会,没听说北疆那边有什么动乱。”
宋思思没看出齐悦脸上笑容的勉强,松了一口气就返回房间,准备劝说她妈多体谅她爸。
齐悦回了自己房间,拿起了安南语的书籍,最近她连医书都背得少了,课余时间几乎全扑在安南语上。
阮软却有些发愁,因为她能教给齐悦的,几乎都教完了,毕竟她只上了一个学期的安南语,她懂的也不过基础,今天上午她就对齐悦道:“我没什么教你的,我回头问问我原来的教授,看他能不能抽空教你。”
齐悦大喜,本想今天就去拜访那位教安南语的教授,但阮软说那位教授最近出差了,得过一周才回来。齐悦便与阮软约定等那位教授回来后结伴拜访。
阮软看出齐悦课业极重,时间安排得几乎没有一点空隙,她就不好意思再让齐悦陪她联系英语,坚决地将齐悦赶出外院,只说等那位教授回来再给她消息。
所以齐悦赶在中午回了三进院,不然宋思思和艾欣兰也碰不见她。
时间在学习中溜走,宋思思算着针灸结束的时间到了,来到齐悦房间窗外,望见她学得专注忘我,便没好意思叫她,自己回了隔壁房间。
艾欣兰却不满:“你不是去叫人了吗?她怎么没过来?”
“嫂子在看书,我没好意思叫她,我帮你起针,我看黄医生做了许多次,不会弄疼您的。”
宋思思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起针,艾欣兰就叫了起来:“疼死我了,是不是出血了?你要不行赶紧叫那丫头过来。”
确实出血了,宋思思手忙脚乱地拿棉球按住流血之处,一下子就把棉球染红了,她却没有接她妈的话,只安抚她:“针灸出血正常,我后面会小心一点,妈,你忍一忍。”
艾欣兰不想忍,但这一次宋思思没给她发作的机会,动作飞快的将她头上的针都拔了下来,棉球也染红好几个。
艾欣兰看到那些棉球差点没晕过去,立刻别过头冲宋思思呵斥:“你不知道我晕血吗?赶紧将那些带血的东西拿走!”
一个月前,黄医生给她针灸也染红棉球,怎不见她晕血?
宋思思心底嘀咕,不过没有当面怼回去,端着托盘走出去处理,恰好碰见刚回来的黄医生。
黄医生看了眼托盘,又扫了眼开着的房门,张口问道:“是你妈过来了?齐悦给她针灸了?”
宋思思点头,将之前的事说了,又请求黄医生给她妈妈看诊。
黄医生颔首,一边往艾欣兰的房间走去,一边吩咐宋思思:“你收拾好托盘,就把齐悦也叫过来。”
齐悦跟着宋思思来到艾欣兰的房间,看到黄医生正给艾欣兰诊脉,她便静立一旁。
黄医生撩起眼皮睨了她一眼,张口问道:“刚刚你给她针灸了那些穴位?”
齐悦知道他一定会问的,也早有准备,所以一点不磕绊的将穴位报了出来。
黄医生开始还点头,但听到她停了,眉头一蹙,抬头问她:“这就完了?”
齐悦知道师父为何不满,她不由得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有些羞愧地报出另外几个穴位,然后道:“这几处我没经验,我没敢下针。”
黄医生轻哼了一声:“你对着人体模型下得不是挺顺手的吗?”
齐悦还未回应,靠在床头的艾欣兰抢先道:“黄医生,我我更相信你的技术,以后还是你帮我扎针。”
黄医生却放开她的手腕,起身冷淡地说道:“我最近事忙,没时间给你针灸,以后就由齐悦来替我。”
艾欣兰的脸色唰就变了,张口欲要反对,黄医生却打断她:“你若是不愿意就另请高明。”
艾欣兰张开的口闭上,转头看上齐悦的眼神却透着审视和怀疑。
齐悦其实也有些紧张,却知道自己必须过这一关,所以在对上师父的目光时,她咬牙应了,但也提出了要求:“师父,前三次你得看着我下针。”
黄医生睨着她问道:“我亲手教出的徒弟,还需要我盯着下针三次?你当还是刚学医的时候?”
“那两次?”齐悦竖起了两根手指。
黄医生不言语,只伸手将齐悦其中一根手指按了下去,齐悦了悟,喜笑颜开的冲他道了谢。
艾欣兰却黑着脸,但没敢提出异议,她怕她提了,对方不但不会同意,还极有可能将她赶出三进院。
这一次机会,在今天晚饭后就用掉了。
下午不敢落针的几个穴位,这一次有师父在旁兜底,齐悦心不虚,手不抖,很快就落针,艾欣兰痛得吸气却也没发作。
在黄医生的眼皮下,艾欣兰一向不怎么作妖。
一小时后,齐悦起针,艾欣兰已经睡着了,期间嗯哼了两声也没睁眼。
出了房间,宋思思对齐悦连声感谢,又道:“我妈妈可算睡着了,等明早起来气色肯定也能好转。”
齐悦肯定了她的猜测,却又提出另一事:“你妈妈近期可要留在三进院?她若留下,可会照看祁小胖?”
宋思思有些不确定地道:“应该会吧。她之前虽说不照看小胖,但同住一个院里,她无聊之下应该会逗小胖玩。”
齐悦对艾欣兰的做法不做评价,只道:“你得操心她和胡大姐的关系了。吴大姐照看孩子虽然贴心,但她有些习惯和城里人不一样。”
宋思思听话听音,知道齐悦是在担心她妈妈挑刺胡大姐。
但令她无奈的是,她妈妈还真会这么做。
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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