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瞿红兵主动请缨来到这个偏远乡镇有一段时间了,但工作开展得不太顺利,就连一帮乡下泥腿子的会议也百般阻拦他参加。
气恼之下,他在政府大院晃荡,一个不经意却让他发现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政府大门正对面柏树下的少女,明明一身村姑打扮,但那白皙的肌肤,明亮的眸子,还有那看似随意倚在树干上的姿态,都透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气质。
她没有半分村姑的土气,也没有城里姑娘那股眼高于顶的倨傲,一切都恰到好处,又勾得人心痒痒。
既然心痒了,瞿红兵自然付之行动。
整理一番仪容就走了过去,看口便质问她是不是想要破坏革命工作。这样的套路他用过很多次,便是城里的姑娘也曾被他吓得花容变色,矮下高贵的身姿向他求饶,之后自然便会任他予取予求。
不料,这次套路却失了效,眼前这个村姑不但气质出尘,性子也辣得狠,但不管她再辣,落在他手里也只有任他玩弄的份!
想着撕开她衣服的场景,瞿红兵兴奋起来:“你别想狡辩,我已经盯了你很久了,你一直窥探政府大院,你这行为不像是等人,倒像是在打听情报,这分明是特务行为!来人,把她抓起来好好审问!”
说完,一挥手,十来个带着红袖章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们从政府大门冲了出来,他们腰间束武装带,手中或拿着鞭子,或拿着兽筋弹弓,凶神恶煞地将齐悦围了起来。
这样的场景,齐悦前世曾从影视作品中见过,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发生在她身上。
即便她有着前一世的经历,她也不过二十来岁年轻姑娘,面对这样的场景也会惊慌,也会害怕。
她举目朝四处求救,但路过之人皆躲开她的视线,匆匆逃离,便是政府大院的门卫也缩回了头。
“不用看了,落在我瞿红兵手里的特务分子,谁敢救你?”瞿红兵满脸狞笑,伸手抓向她细弱的手腕。
齐悦甩手躲开,求救无望后她反倒镇定下来:“你不用动手,我自己跟你走。”
“好,我就喜欢识时务的人,请吧。”瞿红兵笑得得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但他的手指向的却不是政府大院,而是前方道路。
“瞿主任,咱们不去政府大院吗?”其中一个红卫兵疑惑问道,就被瞿红兵训斥了一句:“带回政府大院,让那群人抢咱们的功劳吗?”
一众红卫兵连连点头,纷纷称赞瞿主任有先见有谋略,但齐悦心却凉了一半,她想要跑到大会礼堂求救的计划被打破了。
在众小弟的一片夸赞声中,瞿红兵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在城市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日子,他志得意满,抬手一挥:“走,带她去咱们新基地,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他这话一落,众红卫兵高声响应,齐悦白了脸,她不知道新基地在哪,但她知道她一旦去了,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瞿红兵满脸得色,一步步逼近她:“你别想耍花招,不然我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就算生不如死,也好过任人玩弄!
齐悦一咬牙,趁着瞿红兵逼到她身前伸手摸她脸颊之际,忽然屈起膝盖用尽全力朝他的裆下一顶——
“啊”
瞿红兵捂裆倒地惨叫,声音都抖成了波浪线,可见其惨烈,四周的红卫兵被惊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裆下。
齐悦乘此时机,拔腿冲出包围圈。
只是不等她跑到政府大门,身后响起瞿红兵暴怒的嘶吼:“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追!”
瞿红兵捂着裆从地上跳起来,带着红卫兵追来,齐悦刚刚那一脚已经用尽了全力,就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群红卫兵也轻易地追上了她,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挣脱不开,冲到嗓子眼中的呼救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这样大动静,这大院中不可能没人听见,但至今没人出来,她便是喊了又能如何?
难道她要喊出齐老爷子,让他一个瘸了一条腿的老人为了她对抗连镇政府都不敢惹的红卫兵吗?
心生悲凉,齐悦放弃了挣扎,就在这一刻,耳边忽然响起咔嚓一声,但她却没有感应到手疼,反倒是抓住她胳膊的红卫兵惨叫起来,飞快松开了她的胳膊,而她身体一旋,就落在一道身影身侧。
这身影很高大,背着光,光影将她完全笼在阴影之下,她却觉得格外温暖,抬起头,对上一双黑沉的眸子。
这是她见过数次的黑沉眸子,却没有哪一次如此时一般,让她放下所有的戒备,让她心安。
这一安心,剧烈奔跑之后的疲倦袭来,身体一软,往下滑倒,一只宽大的手掌恰在此时伸出,握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的身形稳住。
“小子,你哪来的?知道你救的人是什么人吗?”捂着裆跳起来的瞿红兵,一脚踢开抱着胳膊痛呼的小弟,仰头冲着雷军叫嚷,“她是女特务,你再不滚开,就与她同罪……”
雷军眸子一沉,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冲出,叫嚷的瞿红兵身体一抖,声音弱了下来,恰这,院门口响起一声呵斥:“瞿红兵,你瞎闹什么!”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赶了过来,一脸严肃地指着雷军道:“雷军是xx军中的营长,你觉得部队能让一个特务当营长?”
瞿红兵又倒退一步,才从雷军慑人的气势下缓过气,他冲着来人冷哼一声:“刘镇长,就算他是军中营长,也不能包庇女特务,阻挠我们的革命工作!”
来人正是资江镇的镇长刘长源,听了瞿红兵的指控,他转头望向雷军身侧那个漂亮得让人眼前一亮的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眼神纯净剔透,没有一点女特务的特性。
刘镇长心中虽有定论,但面对状若疯狂的瞿红兵,他犹豫了。
齐悦一看到刘镇长犹豫的神情,就知道不能将希望寄托对方的主持公道上,她上前一步高声道:“我是茅坪村的齐悦,本在政府大门外等我爷爷,却被他们冤枉窥探政府大院,说我是特务,但我不是。镇长若不信,可以去礼堂唤我爷爷出来对质,我爷爷是茅坪村的大队长齐永福。”
齐悦一段话将来龙去脉讲清楚,又说出了齐永福的身份,刘镇长面露恍然:“原来你是齐队长的孙女。”
他不再犹豫,转头严肃地对瞿红兵道,“齐队长是参加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老红军,因为伤了腿才退役回家,并且主动放弃了政府给予他的伤残补助。我相信,以齐队长这样有着高尚品德的人,他教养出来的孙女不可能是特务。”
若说之前瞿红兵还只是想染指齐悦,但被她踢伤了子孙根后,他撕了她的心都有了,如何肯因着刘镇长这番话就放过她?
“刘镇长!”瞿红兵低喝一声,一脸狰狞地瞪着刘镇长,伸手指向齐悦,“你说你信她不是特务,这话你可敢负责?你要是敢负责,我便发电报报到我康叔叔那里。”
听到瞿红兵提到他那位康姓叔叔,刘镇长变了脸色,张了张口,一个字也吐不出。
“不敢了吧,我就知道你刘长源是个怂货!”瞿红兵直呼刘镇长的名字,指着他得意大笑,张狂又肆意。
四周的红卫兵也起哄大笑。
刘镇长脸色青白交加,胸口剧烈起伏,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只偏头望向齐悦,目中充满愧疚和不忍。